看著陸若彥沉睡的麵容，顧相舟還是有點愣怔。
煙火秀結束後，他們三人就離開餐廳回了陸家，一路上，陸續成再沒有和顧相舟說過一句話。
我們離婚吧。
這幾個字一直在顧相舟的腦海裏不斷重複，明明是她期盼了那麼久的結果，但真的得到了卻有種做夢的感覺。
她真的要結束這段折磨她許久的婚姻了嗎？
顧相舟輕輕幫陸若彥壓了壓被角，起身離開了。
該麵對的還是要麵對。
顧相舟深吸一口氣，推開了她和陸續成的房門。
陸續成已經躺下了，房間裏隻有一盞昏黃的床頭燈還亮著。
顧相舟沉默著也走到床邊躺下，伸手關上了燈。
房間陷入一片黑暗與死寂。
顧相舟知道，陸續成沒有睡著，她隱隱覺得還差了點什麼，也許他也這樣認為。
不知過了多久，顧相舟先開了口。
“謝謝你。”
黑暗裏，顧相舟感覺身邊的陸續成似乎是笑了一下。
“你是在諷刺我嗎？”是顧相舟熟悉的陸續成慣有的語氣。
夜色下那個有點敏感，有點脆弱，有點可憐的陸續成仿佛從沒有出現過。
“不，我是真心的”，顧相舟盯著黑暗中的某一點，慢慢開口，“7年前如果不是你，我和若彥也許根本撐不到現在。”當年的她遠沒有現在堅強。
“我很感激你在那時出現，謝謝你。”
陸續成聞言，久久沒有出聲。
“……我原本是想和你好好過的，可是……”黑暗讓陸續成的聲音聽上去有點柔軟。
顧相舟輕輕的笑了一下。
“續成，你我都知道的，太難了。”
這是他們用7年的時間驗證出的答案。
“就算沒有周司衍的出現，我們也走不到最後的，這場婚姻從一開始就是錯誤的。”
顧相舟感覺自己從沒有像現在這樣清醒。
兩個相互利用的人，怎麼可能相伴一生呢？
“但是，陸續成，我不欠你的。”
“……我知道。這麼多年，辛苦你了，對不起。”
顧相舟突然有點想哭，像是大夢初醒一樣，酣暢淋漓。
黑暗似乎給了她勇氣。
“這麼多年我對得起你們陸家了，我像保姆照顧你，你媽，你妹，忍受著一切無理的要求；若彥的飲食起居，上下學都是我在管，我從不強求你對他履行父親的責任；我沒有亂花過你的錢，我有工作，我甚至補貼家用；哪怕帶著傷痕去上班回家，我都沒有說過一句你的不是……”說道這裏，顧相舟的話音裏已經帶上了哽咽。
“陸續成，我不欠你的，我們離婚吧。”
一時間房間內隻剩下顧相舟略有些不暢的呼吸聲。
陸續成沒有說話，但是他動了，他側過身貼近顧相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