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以後,班主任說可以自由活動,但是有一點,就是一點,絕對不能在宿舍起哄鬧事。我們都明白的,其實每一屆考完試的學生都會有,就是考完了,在宿舍瘋狂一回。對麵的宿舍吆喝著,然後開始扔東西,而對麵看到對麵有東西掉下,起哄,大聲的吼著,吼著的時候還不忘把宿舍裏的臉盆啊,鞋盒子什麼的往下扔。
頓時一片狼藉,雖然說是不可取的原因,可我知道,那一刻我們都懂得,畢業了已經。我們必須瘋狂一回,和過去的學長一樣,努力的瘋狂一回,肆無忌憚的瘋狂著。
那天晚上我們出去喝酒,沒錯,喝了很多。回來的路上都在謀劃著一場所謂的“演唱會”,你扔什麼,我準備什麼,還有我們的口號,嗬嗬,扔東西鬧事竟然還有口號。就這樣計劃著,時不時的起哄。
不曾想到了宿舍門口我們傻眼了,三輛警車在院子裏停著,每個樓層都有警察站崗,這下壞了。那一刻我們的激情仿佛沒了,可心裏不爽啊。到了宿舍,我們都在努力的聊天,抱怨著,不一會兒哨子響了,那是熄燈睡覺的標誌。我們都知道,瘋狂不來了,外麵都是警察,怎麼玩?大夥紛紛躺在床上,久久不說話。
是的,就這樣,我們畢業了。
本來以為可以瘋狂一次,可不曾想我們安靜的畢業了。也就是從那一年開始,每逢畢業的時候,都會有好幾輛警察過來值班,學校沒有了往日的瘋狂,隻能安靜的離開。
第二天,大夥紛紛收拾行李,各自回去。
有買書的,我們把所有的書都收拾了,賣了。還有人互送禮物,有人寫紙條,是啊,青春不過如此,更多的還是我們之間的情誼。我沒有走,班主任一直留在那兒,讓我幫他收拾。他有很多東西,窩就過去了。忙了半天,不曾想大夥都已經紛紛離開。就剩下我一個人了,我坐在宿舍裏,舍不得離開。
可惜沒有手機,不然當時真的要拍好多好多照片了,有時想想真的不知所措,有時想想難得的回憶。我把行李一卷,騎著自行車,回去了。
走到校門口,碰到了梁三,她還沒回去。我問她怎麼還不走?她說她哥過來接她,我就不說話了。她問我:“班長,什麼時候過來查分數?”
“到查分數的時候就來,你呢?”
“好,我也是。”
“行,走啦。”
“拜。”
“拜拜……”
過了不久,班主任給我打電話,說是分數下來了,讓我去學校。我當時在田裏幹農活,還沒洗手就往學校跑,到了班主任那,他不高興的說:“班長,你沒考上。”
那一句話就像一杆槍當頭給我一下,雖然我知道好多題不懂,可我覺得語文英語還不錯,至少可以考上,可直到看到分數我才知道,原來自己真的沒考上。我不說話了。班主任說“要不複讀吧?”
我沒說話,家裏條件就在那兒,真的不知所措,我讓所有人失望了,也包括我自己。班裏考上的人不多,很多和我一樣的人拿著分數就回去了。我傻傻的一個人站在那兒,梁三來了,她考上了。
我恭喜她,她笑著說:“班長,你呢?”
“我沒考上。”
“哦,太可惜了。要不複讀一年吧?”
“再說吧,走,我請你吃飯去。”
“那個,我請你,走。”
“說好的怎麼可以變呢?走吧。”
我和她一起吃飯,那頓飯吃了很久很久。她一直問我什麼打算,我沒說,我不知道還可不可以繼續讀書,我隻知道家裏很窮,窮的揭不開鍋,可她一直問著,我說可能不複讀了,可能會讀個大專,這一切都是可能。她點著頭不再說話。
臨走的時候,她對我說了句:“班長,加油。”
頓時自己心裏就如潮水一般流過,溫暖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