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讀高二的時候,班裏同學大都是新麵孔。由於文理科分班,我們在高一就已經分開了。的確,本來心裏就已經不舒服,淡淡的憂傷。
高二,騎著自行車,帶著行李,就到了學校報到。老師不再和從前一樣,卻很帥氣。讓我覺得心裏高興的是我碰到了幾個老同學,他們和我一個班,真好。
報到的時候還鬧了一個笑話,我和小標一起,他在高一的時候籃球打得好,被我們稱作籃球王子。可就是這樣的一個王子,不知怎麼竟然被分到女生宿舍裏了。他找到班主任,我們幾個都笑了。這到底是誰把性別搞錯了,該打。
就這樣,我和小標分到了一個宿舍,後來也坐在了一起。畢竟剛剛分開,遇到了老朋友,心裏甭提有多高興了。開學那幾天,我和他幾乎形影不離,有時去廁所都要一起。
開學的第一件事兒當然是競選班長,就是如此。我心裏有些沒有底氣,班裏很多陌生的麵孔,很多不認識的朋友,肯定也有很多優秀的人。
我很想參加競選,可沒有了底氣。小標和我商量了很久,最終我還是答應了。競選班長那天是在晚上自習課,有幾位朋友也在參加。班主任在上麵講了很多,也很振奮人心。
接著就是我們發揮的時刻了,我不懂得說,也不懂得講,隻是覺得這樣的時刻應該安靜。其實自己心裏早就知道說些什麼,或者和大夥分享一些什麼了。
第一位上去了,站在講台上滔滔不絕,我很佩服他的口才。大夥紛紛鼓掌,我也跟著鼓掌,好聽,喜歡。
第二位也上去了,和剛剛那位差不多,不一會兒台下掌聲雷鳴般響起。
我是最後一個上去的,除了個子高,真的沒什麼其他可炫耀的了。我深呼吸一口氣,不過還是緊張,小腿情不自禁的發抖,雖然台下看不到,可我知道自己已經緊張了。
我開玩笑的說:“此時此刻,我很緊張,緊張到小腿發抖。”
台下大夥噗嗤一笑,也就是那一笑,讓我的內心不再恐慌,心裏有了定心丸,不恐慌就已經成功了一半,我把之前準備的稿子安安靜靜的和大夥說了一遍,後來也和他們分享一下自己的故事。
我不是一個成功者,初中還複讀了一年,就是因為快考試的時候打遊戲。
我還把自己的眼睛搞壞了,本來亮晶晶的如今變得模糊了,看不清了,不得不配一副眼睛才能看清這個世界。
這些年,隻是覺得很迷茫,總想做些事,可一直舍不得堅持。過去一直是這樣,我就想今天競選一次班長,我想改改自己的習慣,看看能不能改掉,看看能不能有所長進,我不敢奢望大夥能夠給我一次機會,但我此時此刻站在這兒,我覺得已經心滿意足了。我在這,你們願意嗎?
這時台下和剛剛一樣,也想起了久違的掌聲。
那一刻,我知道了答案。
自從當了班長,我變得比過去忙很多。除了學習方麵需要時間,很多時候生活也有和大夥一起聊聊的時光。某某最近心情不好,某某家裏有人病了,我們就這樣彼此成長著,那一刻我發現,自己過去的習慣開始潛移默化的改變了。
我喜歡早起,早讀五點半開始,我就五點到班級。
不曾想竟然有人比我先到,後來,為了爭第一,我早去十分鍾;沒想到她過兩天又比我早到十分鍾。也罷,不和你爭這個第一了。她坐在第一盤,我認識,可叫不上名字。
每每早上遇到,她會抬頭笑著對我說:“班長早。”
“你早啊。”
彼此之間一聲問候,可不知人家姑娘的名字如何是好。
有一個早晨我起了很早,來到了教室,準備的說接著來到了她的座位旁,翻開一本書一看,哦,好名字。
我記得她了,從此,她第一個來到班裏,我是第二個。
有一次老師講作文,結果把我的作文收過去了,不曾想還有她的。原來他也一樣喜歡文學,我聽老師讀著她的文字,那一刻才發現自己還是和她有差距,還不小呢。
後來和她聊天才知道,原來她喜歡看小說;不隻是她一個人,前三排的女孩子幾乎都在看書,不是考試用的,而是故事類。我傻笑著,也難怪每每上課前麵都很安靜,不管老師在台上如何發揮,反正下麵很安靜,後麵幾排不同了,有搗亂的,有寫飛鴿傳書的,很是熱鬧,也許正因為熱鬧,每每總是受到老師的“格外照顧”。
那一年,她坐在第一排,我坐在最後一排。
她個子矮的可愛;我個子班裏拔尖。
就這樣,我期待每周那一堂作文課,也許隻有那個時候,我們倆有過交集,在彼此的文章裏遨遊,靜靜的享受難得的一堂45分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