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睡過頭了,忽然想著似乎有條近道可以快速抵達公司,不管三七二十一說走就走,匆忙趕路途中,不經意間看到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奶奶手拿一串佛珠,默默念著我聽不懂的佛經,我揮手擦掉額頭上的汗珠,抬頭看了下天空,心裏一驚,咦,這裏竟有棵棗樹。棗樹,多麼熟悉而又陌生。看著這棵挺拔婀娜的棗樹,童年的記憶似觸電般的在我腦海一幕幕上演。
棗樹,在農村是很常見的。因為它需求的少而付出的多。棗買來也很便宜,大概四五元一斤吧。棗有著護膚養脾的功能,受到很多人的青睞,不過消化不良的人,可不要貪吃。
我老家的門前就種了一棵棗樹,至於什麼時候中的我倒不是很清楚,好像在我出生之前就有啦。聽我父親說是我爺爺奶奶在一起時種的。那棵樹是我爺爺的摯愛,我大伯幾次看它不順眼,總想找借口砍掉。爺爺總拚命阻止。
小時候老家是很窮的,子女多,想填飽肚子都是件難事。棗子拿來充饑再好不過了。那時在我看來已經是很好的果子了。夏天,我喜歡在棗樹下捕螢火蟲,捉知了。許多美好的經曆在棗樹下發芽,在我心裏深種。
記得爺爺有時候閑著,總坐在棗樹下講一些關於我奶奶的事。我奶奶去世的早,我還不到一歲時,奶奶就走了。所以在我腦海裏跟本沒有奶奶的記憶,她的模樣,她的一顰一笑。我隻能看到她靈位的黑白照片,然後默默的發呆,默默的想象。這就是我奶奶嗎,我慈愛的奶奶。
爺爺總說:那年冬天奶奶喜歡抱著我和剛出生的堂弟靜靜的看著棗樹,然後把我倆的臉緊緊貼著她的臉,喃喃自語。以前總想不明白,奶奶為啥這樣,現在領悟了。她是希望冬天早點過去,孩子們快點長大。爺爺還說,在我奶奶病重的那段日子,她依然喜歡在棗樹下抱著我兄弟倆。仿佛那就是她堅持的希望。每當我想起這些話,心裏就一陣陣心酸。
老家的棗樹不是很大。粗糙的枝幹上有許多尖刺。樹上零星的長些葉子,不像楓樹一般洋洋灑灑,沒有梧桐樹般爭強好勝。到了初夏如果你有足夠的小心,會在稀疏的葉子下找到一朵朵淡淡的小白花,它沒有牡丹花瓣的雍容華貴,也沒有水仙花的姿態萬千。這花太普通了,普通到很多不曾知曉。
到了初秋,棗就成熟了。青紅黃綠的掛滿枝頭。大的,小的,圓的,橢圓的,像一個個小小的天使在在天池上引吭高歌,像一個個快樂的亮燈籠在風中搖曳。那時候我總是很開心的,因為可以吃到別的小孩想吃而吃不到的東西。這樹上結的一種棗很小很圓。大家都叫它冰糖棗,就這種棗招人喜歡,又甜又脆。咬一口嚓的一聲,甜甜的直到心裏。
爺爺雖不允許別的小孩打棗子,但要是真打了,我似乎沒聽到他過多的埋怨。記得有一次爺爺上田園幹活,有些頑皮的小孩把棗打光了,回家時他看到滿地的殘枝敗葉還有正在哭鼻子的我說:“小波(我的小名)不要緊嘿,沒了就算哩。”我嗚咽的說:“樹都被打死了”爺爺從口袋裏拿出煙杆,裝上煙葉吧嗒吧嗒的抽著,沉默了許久輕輕的說了句:“樹是不會死的”然後步履蹣跚的圍繞這棗樹轉了一圈,把掉在樹旁邊的枝葉撿回了家。到了冬天,爺爺在樹下漚了些草木灰和枯葉。第二年,棗樹不但恢複往年的生機,而且枝繁葉茂,碩果累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