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那年,我隨父母搬家,轉學到了新的城市,新的高中。

一樓高一,二樓高二。上了二樓,教室裏正在背:北冥有魚,其名為鯤。朗朗的讀書聲入耳,聽習慣了,還是好聽。

我抱著剛領的書,正要騰出一隻手敲門。一個大肚子的中年男人開門,我見過他,我的新班級的班主任。

他看到我微笑了下,說:“快進來吧。”便轉身向講台走去。

雖然早就預料到,但是被全班五十多個人好奇的打量,還是不好消受。幸好班主任――王老師,沒有像電視上的劇情一樣讓我做自我介紹,不然會更尷尬。

我麵對這麼多新同學有點呆呆的,這時候王老師的出聲解決了我的困境,

“常意,你先坐靠窗倒數第二排那。”

我看了眼那邊,大步流星地過去坐那,放好課本。我收拾書時,班主任說了什麼繼續背誦什麼的,沒聽清。

沒聽清的原因就是我的新同桌。我剛坐下,他就問:你哪的?以前哪個學校?成績怎樣?為什麼轉校?

我收拾好書後,看了看別人都在拿著語文書繼續被《逍遙遊》,我也開始裝模作樣地盯著書背。

並不是我不想搭理我的新同桌,而是不想剛轉來第一節課就在班主任的眼皮子底下上課聊天。

同桌見跟我說了好幾句話,我也不回,便自己去翻看語文書去了。

莊子他老人家愛睡覺,愛做夢。我讀著他的作品,雖然沒睡著,但也沒差多少,迷糊了一節課。

下課鈴聲響起後,我拍了拍同桌。語氣誠懇的說:

“我隔壁s市的,前天才來了h市。以前s市一中,成績中等。我叫常意,你呢?”

他看著我,咧開了嘴,像被我的樣子逗笑了。“嗯,我是顧澤。”

路過的同學總有點打量的樣子,我裝成沒看到的樣子,看四周。窗台上放著幾本課外書,書側大大的寫著顧澤,座位總共有7排,我是倒數第二排。桌麵黃褐色的漆看起來很新。

這時前排梳馬尾的姑娘扭過頭來。笑眯眯的問我:“你說說你每門課上到哪了?看看跟我們一樣不一樣,要是有沒上的,你做個單子,我幫你給學習委員,讓他幫你補補。”

“謝謝,你叫什麼名字?我看還是先給我你的課程表,讓我抄一下,晚上自習時間充裕再對對課上到哪了,可以嗎?”我想了想說。

“袁沁”前排那女孩,說了就轉過頭,利落地翻書,找在書裏壓著的課程表。

同桌顧澤有些奇怪的問我:“你怎麼不跟我要?”

我看到有個男孩過來準備拍他。“有人找你。”我說。

這時候前排袁沁找到了課程表轉過身來,見顧澤跟找他的男孩勾肩搭背地出去教室。袁沁就不客氣地坐到顧澤地位置上。

我抄著課程表時,袁沁側著身子問:“你也住h市麼?住哪呀?要是不遠禮拜天能一塊去玩。”

“嗯,清河小區。你呢?”

“我在碧城小區,嗯,我們離的不是很遠,能一起坐公交車。”

“好啊,我剛來h市,還哪都不認識。”

“嗯,放學一起走,就這麼說定了。”上課鈴響了,還給袁沁課程表,正好顧澤過來了。

袁沁回到座位,顧澤問:“說定什麼了?”

顧澤說話間有股綠箭味,混著他身上淡淡的煙味。

“袁沁怕我迷路,我們一起回。”我說。

“呦,袁沁,怎麼不怕我丟了,咱們住一個小區,你也沒跟我一起回過。”顧澤挑高了聲調道。

袁沁正要回頭說啥,老師來了。教室裏嗡嗡聲平靜下來。

數學課,常意學的內容還沒到這,聽不太懂。看了看同桌的顧澤,正玩手機呢。

隔了會兒,老師讓做課後題,顧澤蹭蹭做完。常意問顧澤:“能看看你的麼?”

“隨便。”顧澤頭也不抬地玩著手機說。

顧澤的字有些潦草,但很漂亮,做題的步驟有的省略了,但常意對過答案後,都是對的。

“能給我講講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