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章 理智,總有一敗塗地的時候(2 / 2)

“為什麼不會是你?”

“因為我們的關係——因為你是我的醫生——因為你清楚的知道,我的生命充滿了不確定,甚至本就可能沒有多少……”

李奧陽的唇適時封堵了阮藍的話,這一次,他沒有像上次那樣淺酌既可,而是深情的吻了她。之後,他看著她飽滿欲滴的唇瓣,說:“在我這裏,沒有那麼多因為。隻是你,隻是因為我愛你。所以,從現在開始,你的生命將不再是你一個人的,也包含著我。如果你不希望我今後鰥寡孤獨地過生活,那你就必須要加倍信心活下去。以後都不準再說這樣的話了。你隻要知道,有我在,我不會讓事態發展成那樣。”

淚水再次從阮藍眼眶中奪眶而出,洶湧的一發不可收拾。

爸爸出車禍那年,她初中三年級,從那之後,母親就把她看成一個大人了,而她也作為家庭裏的一份子參與一些計劃和決定。漸漸地,隨著她逐漸長大,尤其在她工作之後,母親的腿疾也越來越厲害,家裏的很多事情基本上都是她操持決策。母親逐漸退居二線,成了少年天子長成後可有可無的輔臣。盡管孝順的阮藍還是會將一些重要決定告訴母親,但母親大多回複一句:你看著辦就行,或者,你決定就好了。

因此,生活中的阮藍,就像戰場上衝鋒陷陣的前鋒一樣——她早已經習慣了一個人披荊斬棘地解決生活中的一切麻煩。

但此時,她好像可以不用再去衝鋒陷陣了,他說:“有我在,我不會讓事態發展成那樣。”

就好像一位神勇的大將軍,一把將衝鋒陷陣的小兵阮藍拽到一個安全的防空洞裏,用必勝的語氣對她說:“你就老實呆在這裏,一切有我。”

阮藍感覺自己生活的天幕上空撐起了一把堅固的保護傘,無論是狂風、暴雨還是雷鳴閃電,在這把傘下,她什麼都不用擔心,什麼都不用不怕,她可以笑著麵對一切上天給的“顏色”。

李奧陽心疼地拭去她的淚水,又看到她彎彎的唇角,說:“又哭又笑的,這是怎麼了?”

阮藍緊緊抱著李奧陽的腰身,將臉使勁往他懷裏蹭了蹭,說:“突然覺得自己幸福的不得了。”

李奧陽溫柔地撫摸著她的後背,說:“那麼今後就這樣安心地呆在我身邊,一直幸福到九十歲。”

“為什麼不是一百歲?”

“一百歲,你不覺得太長了些嗎?那個時候,我們的臉都會皺巴巴的不成樣子。或許連眼睛都會掉進皺紋裏找不出來了。”

阮藍在他懷裏笑了,說:“真到了那個時候,每天,我們一遍遍地為彼此從皺紋裏將眼睛找出來,不是也很好嗎?”

“那你肯定得吃虧了。”李奧陽笑道。

“為什麼?”

“要知道,我可是比你大四歲呢。到時候,我的眼神肯定沒你好,差不多得整天煩著老婆子為我從深深的皺紋裏找眼睛裏呢。”

“我想,那將會是我這一輩子終極奮鬥的目標。”

那天回房之後,麵對攤開的日記本,阮藍同她自己進行了一次更深層次的交流。

2010年3月9日周二小雪

今天下了一場雪——雪花稠密,沸沸揚揚,好像雪姑娘忘記了收緊布袋,那調皮的精靈們便從鬆散的袋子口裏鑽出來,爭先恐後地飄到人間。

同樣,在我喜愛的雪天裏,我發現,原來我也可以如此幸運。雖然我知道,我接受這份幸運,其實是一種非常自私的行為。我明明知道自己不會為他帶來什麼,甚至還非常有可能,在不久的將來……像他說的那樣,或許會讓他孤家寡人的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盡管那樣的事情是我十分不願意看到的,但我也深知,這世界絕對不會根據某個人的喜好去運轉,相反,它更加可能側重向你不願意看到的那個方向發展。

但是,我又拒絕不了。我發現,也許早在今天以前的很多片斷當中的某刻,我就已經開始渴望他的愛了。隻是,我從來沒敢去正視這個事情,更確切的說,是不敢往這個方麵奢望。

當他懇切地告訴我,他愛我,是事實。那一刻,我想,我自私的想法或許就已經發酵於心了。

當我被生活衝擊的連連敗退、城門失火,甚至說投降無門的時候,他猶如神將般出現在我麵前,並堅定地告訴灰頭土臉的我,說:別怕,一切有我。

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實在太難拒絕,我那麼清楚,我如果拒絕了他,就等同於拒絕了活下去的動力。此時此刻,他的出現帶給我的不僅僅隻是愛情,還有跟生命、同死神抗爭的勇氣和決心。

盡管我十分清楚,命運的安排更多的時候誰都改變不了,可是,隻要堅持下去就能成功的安定的心態,卻又那樣難求。

我隻能對自己說:阮藍,要不就自私一次吧。或許,這是這輩子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最真摯的一場愛情。一定不要錯過。

一輩子不長,總得留下點兒刻骨銘心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