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知罪。”上官婉兒最是明白皇後娘娘的心思,乖巧的認罪毫不遲疑,就連上官君正都不明白她們在鬧什麼把戲。
“你有什麼罪啊?”皇後娘娘問道。心中暗歎:最了解自己的不是自己的親生女兒,是婉兒。
“臣女女扮男裝禍亂朝綱,臣女罪該萬死。”上官婉兒如實說道。
大臣們聽到這裏不淡定了,什麼她女扮男裝?什麼她禍亂朝綱?這是怎麼回事?
皇後娘娘了然地“哦“了一聲,又問道:“你扮得何人?又為什麼這麼做啊?”
上官婉兒感慨地向上一拜,道:“臣女扮得是新科的榜眼落仲軒。”
她是落仲軒?落仲軒是女子!大臣們沸騰起來,都忍不住仔細地打量著少女,褒貶不一。褒她的人道:“上官婉兒果真是我朝奇女子,女扮男裝居然高中榜眼,不簡單哪!”
貶她的人道:“女子就應當養在深閨刺繡針織,怎麼能學男人的樣子混淆視聽?”
褒的人不樂意了,道:“她雖然是女子卻做了男人做不了的事,不畏艱險深穀訪賢功勞第一。”
貶她的人卻反駁道:“大家閨秀應當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這個樣子成何體統?”
眾說紛紜已經忘記金殿上高坐的皇後娘娘,隻見她“啪”一拍龍書案,眾臣連忙緘口聽候皇後對上官婉兒的處置。
皇後卻歎息道:“上官婉兒,你知道女扮男裝罪犯欺君是什麼罪嗎?”
“死罪!”上官婉兒答道。
皇後又道:“既知是死罪難道你不怕死嗎?世人皆貪生而畏死,婉兒為何非要如此呢?”
上官婉兒淩然道:“婉兒雖是女子也想報效國家。怎耐身為女子卻報國無門。婉兒不想一身本領歸於黃土,情願背負欺君之名。”
大臣當中有一個人和上官君正不對付,正想借機向上官婉兒發難,卻聽皇後讚道:“好一個‘不想一身本領歸於黃土情願背負欺君之名,我大燕有這樣的奇女子何愁不興邦富國?上官婉兒,你雖為女子卻高中榜首強賽過多少男兒……”
那位和上官君正不對付的大臣忍不住插話道:“娘娘,上官婉兒女扮男裝欺君罔上,況且她雖然金科得中也不是榜首……”
李令月冷聲說道:“本宮應與她並列第一,婉兒有意相讓,屈居榜眼。”
大臣們已經不能用驚訝形容了,那位大臣本想說“淩之源才是新科狀元”,但是這話他是說不出口了,一張嘴巴張得大大的,小眯縫眼也瞪得溜圓。什麼情況?不僅榜眼是女的就連狀元也是女的!
這時殿外走進來林瀚池,稟道:“娘娘,西海傳來戰報,晉國兵出鳳翅海。”
眾大臣的目光“唰”全停留在他的身上,看得林瀚池莫名其妙。卻聽皇後說道:“諸位愛卿,今天將你們召集過來,是想告訴你們,皇上龍馭歸天了。”
“皇上!”大臣們紛紛跪倒以頭搶地,痛哭流涕。
皇後又道:“我國有強兵壓境,國家生死存亡之際,諸卿還人保重自己愛惜身體。”
眾臣拜道:“娘娘也要保重鳳體。”
這時上官君正手舉明黃聖旨,道:“先帝有詔書在此。”
群臣又三呼萬歲哭拜於地。上官君正雙手捧著聖旨,念道:“……朕登基坐殿十有九年矣,天不假命,使朕不得不拋棄自己的臣民,歸為塵土。朕子女六人,唯子煜與公主最為孝順,且仁義善良,謹守聖人之道。公主月聰明練達,智慧超群,雖為女子卻更勝其兄長百倍。朕臨終遺命,諸卿細聽:著邦寧公主月承繼大統,憐王輔之。新帝登基,可由皇後臨朝問政,文武百官悉令從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