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煜是乘著轎子來到皇帝的寢宮的,但是上官婉兒已經和燕君德離開了。李承煜從未見過父皇的寢宮守著這麼多皇家侍衛,而且這些人都毫無表情地將他攔在了外麵。
“殿下,沒有皇後的旨意誰都不能進去。”守在外麵的人正是林瀚池,他公事公辦地說道。
“父皇他怎麼了?”李承煜一把抓住林瀚池的脖領子,聲音發顫地問道。
林瀚池搖了搖頭,道:“殿下的傷勢還沒好,你且回去吧!”
“我要進去,我要看看父皇怎麼樣了。”李承煜心裏已經“撲騰撲騰”跳了,他顧不得身上的傷痛就要將林瀚池推開,但是林瀚池帶來的守衛把他攔住了。
“叫他進來。”大殿裏麵的皇後發話了,林瀚池連忙閃到一旁,守衛躬身退到兩邊,林瀚池跟蹌幾步就走進了大殿。
“兒臣參見母後。”李承煜拜道。
皇後幽幽歎了一口氣,道:“你傷勢未愈,來這裏做什麼?”
“母後。”李承煜一聽皇後說的話有些不對,鼻子一酸眼裏溢滿了淚水。
皇後道:“你父皇的病是早晚的事,你不必傷心,你也不用看他了,好好養病吧!”
“兒臣想見父皇最後一麵。”李承煜強忍著站穩了搖搖欲晃的身體。
“相見不如不見。”皇後歎道。
“請母後成全兒臣的一片孝心。”李承煜拜道。
“扶著他進去吧!”皇後對攙扶著李承煜的太監說道。
“是!”太監邁著碎步子扶住了李承煜,一步一步走得異常艱難,李承煜未進寢室已經泣不成聲,眼淚一串串滾落下來。
直到親眼看到慈父躺在龍床上了無聲息,李承煜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一聲“父皇”勝過千言萬語,“撲通”雙膝跪倒跪爬至龍床前,扶榻而哭。
話說燕君德隨上官婉兒來到府中,上官婉兒對他說道:“燕將軍,從翼京乃鳥頸,與玫州的鳥翅中間隔著一道海洋。公主必是經玫州趕往海上,所以您即使是乘坐金雕找她也不容易。”
燕君德知道她有辦法,於是拱手說道:“請落大人教我。”又頓了頓:“上官小姐。”臉突然一紅,方知道那日贈藥給他的不是落仲軒而是相府小姐上官婉兒,這樣的女子真是讓人趕到很溫暖啊!
上官婉兒一招手,一隻翠紅如玉雕成的鴿子便落在手心,上官婉兒說道:“此翠屏乃公主所贈,為了方便互通消息。我現在修書一封給公主,你沿著我說好的路線迎接她便可。”
燕君德忍不住想抬頭望著這個智慧的女子,卻低著頭拜道:“多謝上官小姐。”
上官婉兒已經回到書房,燕君德傻傻地站在院子當中,望著一身男裝筆走龍蛇的溫婉女子不由癡了。他鐵血征戰殺場,從來認為天下的女子隻是閨閣之中被寵壞的花朵,她們經不起風雨隻喜歡爭風吃醋,愛慕虛容見識淺薄,卻自從知道上官婉兒之後羞得無地自容,自己才是井底之蛙管窺一豹的蠢人。
上官婉兒寫完書信收在信封裏綁在翠屏身上,之後小巧的鴿子流星般衝到天上,眨眼間便化成了一個小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