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秋冷冽臉上的清淡笑容收斂起來,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冷睨。一手從懷裏掏出一支手槍出來,抵在了雷耀陽的腦門子上麵,說道:“好家夥,你過來就是讓我來聽你說教的麼,嗯?雷耀陽,你已經快死到臨頭了,難道你還不知道嗎?”
雷耀陽的額前,頓時傳來一陣冰涼。不是汗水,也不是別的什麼。而是那冰冷的槍口,直抵在他的額前。一雙眼睛,極其複雜的看著秋冷冽,在空氣中,倆個男人的眼睛相撞在一起。
良久,雷耀陽才輕輕的開口說道。
“你覺得,我們的父親,和我們的母親,如果還在世的話,他看到有一天他們的親生兒子這樣兵刃相見,他們的心裏會是什麼感覺呢。”
“你住口!”秋冷冽的情緒突然上來了,白皙稚嫩的皮膚因為盛怒而變得有些緋紅。修長的大手緊緊的握住了那把指向雷耀陽腦門的手槍,露出凶神惡煞的狀態,“你以為在這個時候,我還會聽你喋喋不休的謬論嗎。你不要忘記了,我母親是被你們生生逼死的。如果不是因為你們,她怎麼會在那麼年輕的時候就含恨的離開了這個世界。她這一輩子,隻愛著一個男人,可是,就是在臨死的時候,都沒有能見到他一麵。是你,是你們,生生的剝奪了她的幸福,是你們,活活逼死了她。”
“你不要忘記了!”突然的,雷耀陽麵露狠光,直視著秋冷冽的眼睛,與他冷冷的對持著,“你別忘記了,她也是我的母親!從我生下來到現在,就沒有見過她一麵。記事之後,每當看著別的小朋友在父母的關懷下那麼幸福,那麼的快樂。可是我卻一次也沒有見到過。若真要說有怨恨,是我該怨恨你才是。是你,是你將母親帶走的。你一個人,獨自剝奪了我們所有人的母愛。我,大哥傲風,小妹雷蕾,我們誰都沒能在母親的關懷下長大。
我們不說,你就以為我們心裏沒有渴望嗎。你以為我們小時候沒有偷偷的哭泣過,沒有狠狠的怨恨過嗎。告訴你,我有,我們都有。小妹雷蕾,是個女孩子。她沒有哥哥們這麼的堅強,她會傷心,會流淚。會哭著偷偷的問我和大哥,為什麼我們是沒有媽媽的孩子!
可是,這個時候,你依偎在媽媽的懷抱裏,獨自一個人貪婪的享受著她的溫柔,享受著母愛。你可曾有想過我們的感受。”
也許是從來沒有想到過這一點,也有可能是生來就被仇恨蒙蔽了雙眼。秋冷冽被戳中了痛楚,大吼了一聲,將手中的搶再次用力的抵在了雷耀陽的腦門上,一雙大眼睛裏麵泛濫出殷虹的血絲。
“不要再說了……”
“為什麼不可以再說了?你告訴我,為什麼。”雷耀陽一隻手握住了秋冷冽那隻抓著槍支的手,大吼道:“告訴,為什麼不可以。是心虛嗎,還是被一語擊中了要害?知道你為什麼這麼仇恨麼?因為你自私,你就是自私的隻為你一個人考慮。你甚至已經忘記了什麼是親情,你已經忘記了你還有倆個哥哥,還有一個幼小的妹妹。就像是現在,你用冰冷的手槍,指在你哥哥的腦門上!”
“雷耀陽,我讓你過來,不是來教訓我的,我是來殺你的。”秋冷冽狠狠的大吼道,“你信不信我一槍殺了你。”
“你開槍啊,你殺我啊。你以為我是你的仇人,你殺了我之後,難道你就可以真正的開心了,快樂了嗎。你不要忘記了,我是你的親哥哥,你殺了我之後,你的雙手沾滿了罪惡和血型。如果殺了我,你可以真正的開心快樂,那麼,我允許你殺了我……來吧,開槍啊……”
就在兄弟二人糾纏在一起的時候,突然門外傳來一個老人孤獨的聲音。
“孩子,放了耀陽。有什麼事情,衝著我來吧。”
兄弟二人將目光齊刷刷的指向了門外,隻見大門處,站著一位白發蒼蒼,老態龍鍾的老人,雷老爺子。隻見他一身的正直不阿的氣質,勝似了當年參加戰爭的一個樣,絲毫不減當年的風采。
隻見老爺子一身正氣的邁開了步子,朝裏麵走了進來。身邊的六叔恐怕裏麵有危險,伸手做出了個攔截的姿勢。
老爺子輕輕的擺了擺手,邁開步子,一步一步的朝裏麵走去。
倆個男人,似乎有些看呆了。印象中,爺爺雖然頑固不化,蠻橫霸道,可是從來沒有一次像今天這個樣子,那一股英雄氣概,那一股不服輸,不怕死的精神,驚得雷耀陽和秋冷冽瞪大了眼睛,誰都沒有率先的打開這個僵局。
“孩子,爺爺知道,你小的時候心裏就有著很多的怨恨。怨恨你的母親,過著顛沛流離的生活,怨恨她還那麼的年輕,在受了那麼多的折磨之後,還是含恨的離開了人世間。可是,孩子,你必須要清楚。你的哥哥們,都是無辜的。你是受害者,那他們又何嚐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