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情敵(1 / 3)

第五章情敵

往事如煙卻曆曆在昨。站在爬犁房門外,聽屋內男女無憂無慮的談笑,謝小鶯心裏一陣陣發緊。遠處,一望無垠的葦海上幾隻海鳥在自由地翱翔,構圖很美麗。謝小鶯穩定了一下情緒,走過去舉手敲門。在手與門板就要接觸的刹那,謝小鶯固定成一個優美的造型。這令那洗衣服的老鑽很奇怪,停下手中的活,歪脖打量這陌生的漂亮女孩。謝小鶯發現了這一點。她衝那老鑽笑笑,後退幾步,擺出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喊蟋蟀。霎時,爬犁房裏蹦出兩個人。

見是謝小鶯,蟋蟀先是一愣,接著快步迎上說你來了。當蟋蟀準備把夏淼介紹給謝小鶯時,謝小鶯心裏升起莫名的恐懼。對夏淼笑容可掬的模樣,謝小鶯點點頭,冷冷說這位是你同事吧。夏淼很大方走過來伸出手說叫夏淼。謝小鶯無奈地伸出手,讓熱情握住冷漠。見此情景,蟋蟀知道謝小鶯產生了誤會,在吃夏淼的醋,便上前想摟住謝小鶯把她介紹給夏淼。謝小鶯身子一閃,很巧妙地躲過,之後優雅地用手絹沾去額頭的汗珠,對蟋蟀說我大老遠來就讓我在這兒涼著啊。聽謝小鶯這麼說,蟋蟀很掃興,夏淼也察覺自己置身其中的尷尬,便對蟋蟀說還不領客人進屋。我剛好有幾件衣服要洗,不陪了,拜拜。她朝蟋蟀眨眨眼,一副天真調皮的模樣,轉身蹦跳著走進另一棟爬犁房。這一切場景,被謝小鶯收在眼裏,心裏便激靈一下,莫名的恐懼又增加幾分。

蟋蟀的宿舍淩亂而冷清。同室的幾個鑽工都在井場上,這讓蟋蟀很愜意。他把謝小鶯讓進屋,隨手關上門後就想擁抱她,被謝小鶯冷淡地推開。見謝小鶯蒼白的臉上無丁點兒表情,蟋蟀舔著上嘴唇,心裏有一種無措的感覺。他深深吸一口氣,平定一下情緒,說我社麼地方錯了,值得你這樣。謝小鶯清秀,一套經過重新裁剪的工服很適合她,看上去有一種很特別的帥氣,說不是你的錯,是我的錯。同事給我介紹個男朋友,條件挺好的,我想跟你商量一下,再處一個,省得在一棵樹上上吊,把樹杈壓斷了,連個著落都沒有。蟋蟀才不信呢,嘴角露出微笑,說用不用我陪你去,以壯軍威。謝小鶯白了蟋蟀一眼,說就你這德行。蟋蟀攔腰把謝小鶯抱住,說我這德行怎麼了,嘴便壓上去,讓舌頭如蛇般在她口裏蠕動。謝小鶯立刻癱軟,雲開霧散。

長吻之後,蟋蟀微笑著凝視謝小鶯黑黑的眸子,說你情哥哥是世上最好的男人,你就吊死在情哥哥這棵樹上罷。謝小鶯氣喘籲籲地把麵頰貼在蟋蟀結實的胸脯上,也不反駁,很乖,沉靜如水。蟋蟀歎息,說我就喜歡你這個樣子。好一會兒,謝小鶯突然抬起頭來問你是不是和那女孩好了。蟋蟀忙製止說別瞎猜,人家還是個孩子。這時,謝小鶯才想起自己是幹什麼來著。問:聽姐說你讓狼傷了,怎麼樣?蟋蟀說沒事,就劃了幾條小口子。謝小鶯非要看看,蟋蟀便脫去上衣,讓看一道道狼爪的劃痕。劃痕依舊有些紅腫,但已結了疤。謝小鶯心疼地用手指順劃痕撫摸,說聽說這事,我都快急瘋了。便問事情經過。蟋蟀如實講述了全過程,但省略了姐夫治療時自己的表現。

中午蟋蟀到食堂打飯,夏淼迎上問上午那個凶巴巴的冷美人是誰呀。蟋蟀回答說是我女朋友。夏淼楞了一下,問真的?蟋蟀莊重地點點頭。夏淼把下嘴唇抿到鼻尖做了個怪相後把嘴貼到蟋蟀耳邊小聲說嚴肅得像個中央首長。沒等蟋蟀反應過來,忙跳開,開心地笑,說沒想到你還有兩把刷子,也不知是恭維他找了個漂亮妞還是諷刺他找了個冷血動物,弄得蟋蟀哭笑不得。

因為是正常鑽進,下夜班的老鑽們依舊在夢中;而崗上的老鑽們則等炊事班送飯,所以,食堂裏打飯的人很少。老鑽們稀稀拉拉的來到窗口,打完飯就走。夏淼同蟋蟀來到賣飯口。夏淼探進頭去,失望地感慨說又是燉茄子。轉頭對蟋蟀說心愛的來了,就吃這個?蟋蟀無奈地聳聳堅。夏淼知道,這兒離最近的人家也有兩公裏多,何況也沒有飯鋪。她略一思索,對蟋蟀說一會兒你等我,便旋出食堂。

蟋蟀打完飯回到宿舍,對謝小鶯說實在對不起,今天食堂就一個菜。謝小鶯迎上接過飯菜,笑笑,說我又不是來吃飯的,趕上什麼吃什麼唄。兩人便坐下,把飯一分為二,這時,有人敲門,蟋蟀喊門沒插,隨著話音,門被推開了,夏淼水靈靈地站在門口。依舊是那身裝束,笑靨中透著激靈活潑。她似走似蹦地進屋,說貴客來了,怎麼也得像個樣。右手魔術般從身後劃出,很漂亮的一個弧度,舉起一瓶紅葡萄酒,緊接著,左手瀟灑地一甩,一個花布兜出現了。她把酒瓶遞給蟋蟀,騰出右手,從布兜裏往外掏東西,有芝麻糖、小餅幹、花生豆、幹魚片、最後,竟從兜裏掏出一瓶鳳尾魚罐頭和一盒豬火腿罐頭。蟋蟀歡快地一樣樣接過,說你這鬼丫頭,從哪弄的?夏淼歪頭調皮地說保密。謝小鶯既為夏淼的慷慨感激又為兩人的親昵恐懼,既不好表示感謝也不好表示拒絕,隻好呆呆的坐在那裏,看兩人你言我語,無所顧忌的樣子。蟋蟀拉夏淼坐下,說一塊吃。夏淼毫不客氣,找碗找筷,坐下,張羅著開瓶倒酒,說井隊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想豐厚一下也沒條件,隻好將就著。說著,把一瓶酒一分為三。謝小鶯用手阻攔,但不堅決,嘴上卻說不能喝,見酒就醉。夏淼端起酒站起說你看著喝,咱姐妹誰也不能灌誰。來,歡迎謝姐光臨。自己先喝了一大口,之後把碗遞給謝小鶯看,足足下去一兩多,謝小鶯無奈,隻好也喝了一大口。氣氛本應很熱烈,無奈謝小鶯一直一副不冷不熱的樣子,使酒喝得很寡味。蟋蟀夾在兩人中間,既不好太熱情幫夏淼勸酒,又不好太冷淡讓夏淼豪情勃發,隻好左右逢迎。一會兒幫夏淼勸謝小鶯少喝點,一會兒又替謝小鶯向夏淼求情。最後,謝小鶯碗裏的酒有一半跑到蟋蟀碗裏,這場酒官司才算結束。喝完酒,三人草草吃了飯,謝小鶯便要搭車回去,說是明天還有班。蟋蟀和夏淼死活不讓,擺出一大堆理由,無外乎井隊偏僻,來一趟不易;自己休班,可以陪著玩等等,總之一句話,既來之,則安之。謝小鶯強不過,隻好答應住一宿,明天一早走。年輕人本是呆不住的,何況蟋蟀謝小鶯中間還夾了個夏淼。三人玩了一會跳棋,蟋蟀總是贏,便覺得沒意思,說咱們到海邊玩玩去。蟋蟀的提議得到了夏淼的熱烈響應。她拍手讚同,說玩什麼也沒有趕海好。謝小鶯雖說來渤海油田五年多了,卻因種種緣由,一直沒有機會到海邊,看看真正的大海。她本想拒絕與夏淼同行,可找不出恰當的理由,同時,也架不住海的誘惑,便欣然同意。於是,三人做了簡單的準備,走出爬犁房,朝海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