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在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將我從睡夢中驚醒,起身開門一個值班電工很慌張的說:“阿色”在頂樓死了。我沒說二話急忙跟隨他上了頂樓。
東洋大酒店的頂樓是個大平台,,種了各種亞熱帶植物,有把掌樹,椰子樹,樹糖樹等,中間有個花瓣形的水池,水池中央雕塑著純柬埔寨風格據有民族風情的沐浴少女,少女長發披肩手托瓦罐低視著半裸的上身,一旅清澈的小溪從罐口款款流過胸前。水池周圍擺放著數組石桌,石椅群組,平時閑來無事,我會約一幫朋友,讓餐廳搞幾個小菜,在此把酒言歡,仰視著牛郎織女那美麗的傳說,暢想著蟬娥奔月婀娜多姿的身段,數落著不知名的星辰,猜測那太空奇妙的迷團。我很喜歡這裏,故命名為:空中花園
可此時,所有往日寫意的心情隨著我一眼望去而蕩然無存。在水池邊放著一張折疊床,床上很自然的躺著“阿色”。表情很安詳,無任何痛楚,嘴角邊還殘留著睡夢中流淌的口水,兩眼微微閉著甚至可以說還略帶微笑。四支無任何掙紮痕跡。我上前先摸了一下他的脈搏已無生命跡象。同時感覺到體溫冰涼,翻開眼簾,瞳孔已經放大,起馬死了二小時了。回身對帶我上來的電工說:“報警吧,並聯係他的家人。”
這個名叫“阿色”的保鏢跟了我二年,是我最喜歡的保鏢,人聰明,長的也不象柬埔寨人那麼黑,英語不錯,腦子好使,常常在我想不到的情況下幫我處理好一些生活鎖事。話不多,很聽話。在電工轉身下樓之際,我自然地抹去眼角控製不住的淚水。
十分鍾後兩名警察到了,簡單致意後,對現場進行了勘查,為了表示外國老板對生命的尊重與人性化。我給他做了一些急救措施,象心髒擠壓,四肢搬動。其實我知道已回天乏術。所以在後來的警察報告中。還特意描述了我對死者進行了搶救措施。也獲得了全體酒店員工的認同與敬仰。
現場一切處理停當,這時已是淩晨四點了,離天亮還有一小時,出於經營上的考慮,在天亮前必需將屍體弄出酒店,以免造成客人不必要的恐慌,叫過警察開始談判。警察毫不掩飾的開出了價格,“500美金”好在還不太黑,我隻說了三個字:“沒問題”,
幾個員工快速的將屍體從頂樓抬下,我下令將酒店所有的燈關了,隻打手電。主要是不想讓太多人看到,出了酒店大廳,司機盡可能的將車開到離大廳門最近的地方,搬上屍體。警察開著摩托在前麵開道。並示意跟著他們。因為我知道柬埔寨的警察敢拿錢,一定為你辦事,所以一切放心的跟著警察,開了十幾分鍾。來到一家醫院,大門上用英,柬文寫著:俄羅斯醫院,警察進去聯係值班醫生。一個當地的醫生來到車前,並沒示意我們將屍體抬下,隻是將身體探進車內摸了一下死者頸部。就和警察咕嘟了幾句。我可以明顯的看出警察有點傻眼。上前問道
“怎麼了?”。警察:“醫院說人已早死,不收”。輪到我傻眼了。馬上讓另一個保鏢,問那個電工,有沒有聯係到死者的家人,回答說還沒聯係上。在柬一般我們招員工或保鏢之類的人員,都從外省招。加上有些人員是通過別人介紹來的,在資料方麵建立的很不完善。所以一但出事聯係家人就成了大問題,再說了,誰會想到會發生這等突發事件呢。我靠,天就快亮了,不可能拉個死人到處轉吧。更不可能將屍體丟在那裏吧。沒招了,隻能賴上警察了。因為他們是收了錢的,再加點也行呀。媽媽的錢真好,真象我親爹。兩個警察真還守信,一直安慰我:沒事,我們正在聯係局裏,查找他的家人,一會就有回複了。懸著的心,總算有了著落,
一會電話來了,警察接完電話。示意我們繼續跟他們走,那時就一個念頭。你他媽讓去那就去那,就是不能不管。車剛出城天就大亮了,我突然感覺今天早晨天空真美,因為此時此刻不是在酒店看到的朝霞,要是,那一定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