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肖令雪躺在床上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輕輕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緩緩從床上起身。
棋兒端著一盆水走進屋中,動作輕柔地將水盆放在架子上,轉頭卻見肖令雪已經醒來,連忙走到肖令雪麵前,伸手在肖令雪肩上披下一件外衫。
天已入秋,氣溫雖然還有些熱,但越是到邊城,溫度越是低了下來,肖令雪繼續揉著眼睛,顯然是還沒睡醒的狀態。
一雙好似黑曜石的眼睛隱隱蒙著一層水霧,讓人看了心中頓時升起一股憐惜之情,但現在棋兒卻是忽視肖令雪這份美,連忙將手中的衣服悉數套在肖令雪身上,再在這屋子裏麵多待一分鍾,她怕自己下一刻就要把公子撲到啊!
這剛睡醒的迷糊樣子,太撩人了有沒有!就算自己已經在公子身邊伺候了這麼多年,對於這樣的場景還是百看不厭呢!
肖令雪還沒反應過來,身上的衣服就早已被穿好了,棋兒快速地取來一個銀質羽冠,動作幹練地為肖令雪戴上。
今日的肖令雪一襲紅衣,銀質的羽冠將她顯得愈發貴氣逼人,周身散發出的霸氣令人不容忽視。
半個時辰後,棋兒終於將肖令雪身上的裝束完全打理好,肖令雪也醒的差不多了,起身理了理衣裳,簡單的洗漱完後便抬步走出屋門。
客棧依舊是昨日的客棧,在外觀上沒有絲毫的改變,不,應該還是有不同的,畢竟,客棧外麵的橫匾上,紅布已經被揭開,“傀悅居”三個大字在早晨第一縷陽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
不同於往日,今日的客棧中,沒有了昨日的嘈雜聲,因為,現在的客棧中,除了走出門來的肖令雪,就再也看不到其他人!
肖令雪看了一眼空曠的大堂,昨日熙熙攘攘的人群似乎還坐在下麵,說著一些生活中的瑣事,但現在,已經沒有任何一個人影了,當然,那個機械般的點著算盤的掌櫃除外吧。
自顧自地走下樓,肖令雪走到一張圓桌邊上,抽出椅子,輕輕坐下,向裏堂吆喝一聲,一個店小二模樣的傀儡便快步走了出來,嬉皮笑臉地對著肖令雪諂媚道:
“不知客官有什麼吩咐?”
棋兒聞言,走到店小二身邊,好奇的目光開始打量起店小二。
傀儡這種東西,棋兒在逆神閣裏麵也接觸過,但這般栩栩如生的,還是頭一次見,畢竟,能將這店小二表情都刻畫得如此細致的,還真是罕見!
隨意點了幾個菜,棋兒便坐到了肖令雪身邊,靜靜等候起上菜來。
肖令雪凝眉,要是依據容景之之前所言,那這個小鎮裏麵的人應該還活得好好的才是,可現在看來,這個小鎮已經徹底地變成了一座死城,因為這裏的每一個鎮民,都是由傀儡打造的,那這裏原本的鎮民到哪去了?容景之一定還有事情沒有告訴自己!
如此想著,肖令雪的眉頭越走越深,小臉都幾乎要糾結到一起了。
忽地,肖令雪額頭上伸來一隻手,使勁地在肖令雪額頭上彈了一下,被嚇了一跳,肖令雪吃痛,立刻捂住自己的額頭,一臉不爽地看向來人,竟然有人敢彈自己的額頭,膽子也忒大了吧!
肖令雪仰頭,一張妖孽般的臉龐就印入了眼簾,看到來人,肖令雪心頭一怔,君衡?這家夥怎麼會在這裏?
“再皺眉都要變成一個小老頭了!”
顯然,君衡直接忽視掉肖令雪眼中的怔楞,一屁股直接坐到肖令雪身邊,左手撐著右手手肘,右手拖住下巴,就這麼毫不掩飾地看向肖令雪。
肖令雪連忙轉頭,臉色立刻黑得像鍋底灰一般,帶著濃濃的疑惑之意看向身後的莫語和冷言,莫語心頭一僵,是主上自己要跟來的啊!令雪小姐你就算將我瞪出一個洞我也沒辦法啊!
莫語這一刻是真心覺得,做君墨衡的貼身侍衛還真是一件技術活,但誰讓他是主子呢?你大,我怕你還不成嗎?
莫語隻感覺自己身上滲出一身冷汗,低頭瞥了一眼冷言,想要讓冷言出個主意,畢竟這事也不是他一個人的責任不是?莫語微微側頭,卻看冷言鳥都不鳥自己一眼,一副冰山臉上依舊是麵癱的模樣。
莫語無語,看來這種動動嘴皮子的事情還是得自己“親自上馬”啊!
莫語腦海中百轉千回,頃刻間便雙手抱拳,對肖令雪行了一禮。
“小公子,主,這,這位公子也是和棋兒姑娘他們一行人關在一起的,我們在將棋兒姑娘他們救出來的時候這位公子也,也就被放了出來。”
肖令雪眼眸微閃,帶著疑惑的目光移到了棋兒身上,棋兒會意,輕輕點了點頭,示意肖令雪莫語所言非虛,君衡卻是是與他們一道被放出來的。
看到棋兒點頭,肖令雪心中的懷疑便減輕了些許,但還是沒有將心中的疑慮完全打消,畢竟,突然冒出這樣一個人,防人之心不可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