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容景之從外麵走進來,兩人打了個照麵,容景之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卻又發覺自己的笑容不適合在這個時候出現,隻得馬上放平嘴角,將手中的芭蕉葉遞給悅文。
芭蕉葉中間,捧著一小碗溪水,在翠綠色的葉片的映照下,顯得愈發清澈。
“一天一夜沒有進食,你先喝點水吧。”
悅文依舊是沒有說話,卻也沒有拒絕容景之遞過來的水,抬起葉片,悅文輕輕抿了一口,溪水很是甘甜,落入口中卻變得異常苦澀。
容景之見悅文接過芭蕉葉,心頭懸起的大石也慢慢落了下來,不理自己沒關係。願意喝水就好。
一天下來,悅文依舊是沒有理會容景之半分,喝完水之後她就進山洞中照顧天琊去了。
再次入夜,火堆被點燃,火光映照著三人的臉龐,整個山洞中異常安靜,忽地,容景之撫手,剛被點燃的火堆即刻被熄滅。
山洞陷入一片黑暗中來。容景之抓起悅文和天琊的手,緩緩向著山洞裏邊走去。
洞外,卻是又一群黑衣人湧了上來,將整個山洞圍得結結實實,窩在容景之懷中的天琊見狀,原本想要掙紮的動作立即停了下來,一動不動地任由容景之將自己抱走。
容景之心道不好,風越一行人竟然這麼快就追來了,但自己手裏麵已經沒有可以驅使的傀儡了,這樣下去,他們被抓住隻是遲早的事。
眾人皆知鬼手修羅一手傀儡術出神入化,又怎會知道鬼手修羅其實是個神識爆棚卻沒有一丁點攻擊力的殘廢呢?
這就像自己又一座豐厚的寶藏,卻沒有寶藏入口的鑰匙,隻能對著寶藏幹瞪眼,但容景之還是算不錯的了,懂得運用神識來煉製傀儡,用傀儡來為自己服務。
久而久之,世人也就再也沒有見過容景之親自出手,都是由他手下的傀儡為他代勞,所以容景之的具體實力在大陸上也是眾說紛紜,但卻沒有人知道他身後的辛酸。
畢竟,這樣的人,與一個廢材也沒什麼兩樣不是嗎?
“進去搜!”
洞外,風越單手一揮,示意幾人進去山洞搜索,他身後幾名黑衣人即刻向著山洞中掠去,腳步聲在山洞中響起,泛起陣陣回音。
容景之緊緊地抱著天琊和悅文,神經和身體同時陷入了極度的緊繃狀態中。
“報,少主,裏麵有個剛熄滅不久的火堆,還有向外延伸的幾個腳印。”
風越聽著手下的彙報,眼神複雜地看了一眼洞口處若隱若現的幾個腳印,難道,容景之他們在之前不久逃走了?
容景之心髒被高高懸起,現在他唯一的念頭就是希望風越這一行人趕快離開,但生性多疑的風越似乎還是有些不放心,抬步走進山洞中,顯然是想要自己完全地徹查一番。
腳步聲逐漸逼近,容景之緊緊閉起雙眼,現在,他連自己的心跳聲都可以聽得一清二楚!
忽地,山洞中發出一陣鳥鳴,巨大的聲響幾乎可以刺穿人的耳膜,風越連忙捂住自己的耳朵,一陣狂風便猛地向他襲來,木鳥的翅膀緊接著就打向風越,風越心頭一驚,嘴角邊卻是帶上了一抹得逞的笑意,果然,容景之那魔頭果然還在這山洞中!
待風越擋過木鳥撲扇過來的翅膀,容景之卻早已駕著木鳥飛出了老遠,風越咬牙,足尖一點,向著容景之離開的方向掠去。
“給我追!”
風越一聲令下,留守在外的黑衣人立刻領命,原本浩浩蕩蕩的人群立刻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一行人離開後,悅文懷抱著天琊小心翼翼地探出頭來,天琊抬起頭,看向麵色無波的悅文。
“阿姐,我們,我們接下來要去哪?我們要去哪?”
悅文看了一眼遠處林中之鳥被驚起的地方,對著天琊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天琊,你向著這下麵的方向一直往前走,前麵郊外有一家姓朱的屠戶,你就說是我讓你去找他們的,你在那歇腳,阿姐馬上就來!”
言罷,天琊有些躊躇,悅文卻是鬆開他的手,將他推向一邊。
“去!聽話!”
天琊沒有吭聲,小小的身子有些顫抖,依依不舍地轉過身去,艱難地向前邁出一步,卻在回頭時,早已看不見悅文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