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這一行人來的奇怪,但三兒招待起來也算按照官場的排麵,次日晌午遍設了一桌子許家上好家常菜。吃飯中間免不了喝上兩杯,除了小姐和丫鬟,其他的隨從也都喝的前撲後仰,這時許三兒對鄰座的薛小姐說道“我許三兒不是有意冒犯,可這刀的消息八方好漢可沒在下來的快,更別提您這不屬江湖的薛家,還請小姐指點一二。”看得出來,薛小姐歲悲切,但畢竟是見過官場市麵的人,手腕上係著細細的白繩以外看不出任何異樣,不過這異樣可逃不過許三兒的眼鏡,像這樣近乎滅門的慘案,一個小姐尚且不說,就連丫鬟也是打扮得十分俊俏,這般功夫可花費的不少。薛小姐放下手中筷子,眼睛凝視了手中白絲的一刹那閃過了一絲異樣隨即恢複那一股悲切,然後說道“許公子要是執意要知道,小女雖然手無縛雞之力,可這黑沙教的仇,在下無論如何也要報。”“這黑沙教...”“公子此刻不便多說,夜晚子時還請公子獨自前來小女臥室,在下一定如實說出事情原委。”
京兆的秋天異常涼爽,在這城中自然也感受不到遠去大漠的那一份淒涼,許三兒雖說使喚開丫鬟獨自一人躺在床上,但是他心裏急切的想知道這把刀的秘密,有點激動,有點興奮。許三兒為何叫許三兒,他本命原不叫這簡陋的名字,許三兒叫許無嫉,小時候體弱多病,父母取了這個名字,母親希望他無病無痛,父親取一嫉字自然是要他快樂自由,不去嫉妒任何人不理人世間任何苦惱,奈何許三兒天生總愛投機取巧,許三兒有三件法寶,一手蛇形劍法用於拜拜架子嚇唬嚇唬武林中人,一手闊綽身家擺平任何市井野人,還有就是一張口齒犀利的嘴巴。可許三兒不想要這些,他不喜歡這樣的自己。他想要穩紮穩打,至少過的很踏實,他在改變,卻不知道方向。
夜已經深了,有時候深夜會給人不一樣的感覺,就連呼吸都覺得大聲,三兒一個人前往薛小姐的臥室,這裏是他的家,當然也是他說了算。包括這裏的花花草草。“三爺來了。”“恩,來了,小姐睡了嗎。”“小姐在等三爺,自然是沒睡,三爺請。”丫鬟在房前候著,三兒一人進去了。薛小姐起身行禮,三兒自然還禮。“小姐要跟三兒說些什麼。”“公子不必叫小姐,叫我鴛兒就行。”許三兒也不謙讓“鴛兒姑娘這次來為了這口破刀,可單憑這口刀想端了黑沙教,就算江湖一等一的高手也可能有去無回啊。”“塞外千手佛怎麼樣?”“這倒是一號狠絕色,千手千手,殺一人隻要一手,殺千人就是千手。”三兒聽過這人名號,可這渾身血腥味的江湖刀客實在提不起三兒的興趣,即使是一等一的高手。“那你如何請到他?這種人應該不是平常財物就可收買的。”“斬血刀。”三兒沉吟了一會,這件事情終於還是和這把開了口的刀有關係。許三接著說道:“願聞其詳。”“公子可發現這戰血刀的不同之處?”“除了是把不能砍瓜切菜的鐵片以外。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啊。”“那,什麼東西會開呢麼多層次不齊的口呢?”許三兒眼神看往遠處思考了兩秒,嘴角有一絲上挑。“照這麼個設計,這把刀看來還真是一把不錯的鑰匙呢,卻不知開的是天底下的哪一道門。”“玉簫劍。”許三兒本來沉穩,聽到這三個字的時候他心裏出現了無數個念頭,就在那一刹那的時候他就明確的告訴自己,這渾水可不好淌。許三兒是什麼人,天不怕地不怕,自從父母親意外離開,家中大大小小事物都交由哥哥打電,自己雖然悲切長兄如父自然養成了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凡事不嫌事兒大,切看看接下來怎麼說,他心中盤算著。“這玉簫劍也曾聽拳腳師傅們說過,不曾有人見過。鴛兒從何得知這玉簫劍和斬血刀的關係。”薛鴛聽後不再達話,許三兒自然也不追問。這斬血刀的事兩人談論了許久,原來斬血刀乃薛老爺掌管,可這江湖上消息靈通三番五次有人前往薛府道刀,再加上薛家本不屬江湖,一來二去薛老爺就把這把刀派人遠赴西麵淳安寺中寂空師傅代為保管,並方言斬血刀已經為人盜走遍還了薛府一段時間太平。不久後許三兒便回到自己屋中睡去。
許三本來自信能擺平一切事,可這牽扯到江湖各大門派山寨武行拚了命都要得到的一把“鑰匙”的時候他一下也沒了主意,玩兒不好可不單單是丟了性命的事情。但他決定玩一玩兒。
九月的臨安,雨中飄渺著夏季的一絲溫熱,這一路從京兆來此已然一個月,也算是緊趕慢趕,路上拖著大堆行李自然也耽誤了不少功夫。這也是三兒第一次來臨安,但願不是最後一次。根據薛小姐提供的線索,寶圖就在臨安城中,但具體在哪。還得先找到這薛府的鹽商管家胡兆安。初來江南,許三兒吃慣了大漠的土,問道這鳥語花香鴛鴛細語不免陶醉,點了碗桂花糕慢慢吃著,外麵窸窸窣窣下著的雨。這感覺他喜歡。“少爺,查到胡管家的地址了。”“你看這雨確實和咱們那不一樣對吧。”“是,少爺。”“出發。”許三兒前往胡管家住處隻帶一人。穿著買來的當地錦衣,公子哥的模樣還是挺少惹得人懷疑,隨從背著一大框在後麵跟著,框中自然是贈予胡管家見麵禮,還有贈予來路不明的賊人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