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招,我什麼都招!”佩蓉仿佛抓到一絲生機,急急地道:“那天沈小姐從慕家回去,說是親耳聽到唐先生和慕小姐說自己是趙國人,又跟唐先生起了衝突,心中很是怨恨,要報複唐先生和慕家,就想了這個主意。大人,我是奉命行事,真的不關我的事,一切都是沈小姐的法子。還有,還有……”
她努力思考著,忽地想起一事,連忙說:“除了誣陷慕家之外,沈小姐還讓我去找巫師來,要用巫蠱秘術害死慕小姐。沈小姐說,隻要慕家沒了女兒,就會把她當做女兒來養,慕小姐所有的一切就都是她的了!沈小姐還許給小女子金銀珠寶,小女子一時糊塗,就幫著沈小姐向爹爹要了蠱毒相思,放在一支玉笛裏,今天下午的時候,沈小姐把玉笛送給了慕小姐……”
“雲歌!”她話音未落,親眼見著慕雲歌撫摸過玉笛的陳書晗已是大驚失色,拉著她失聲說:“那玉笛有毒!”
慕之召關心愛女安危,也嚇得麵如土色,梅少卿最是直接,已衝到了佩蓉身邊,一把拎著她的衣領:“解藥拿出來!”
佩蓉早已經是驚弓之鳥,經不起一點恐嚇驚嚇,被他一喝,雙腿發軟地暈了過去。
梅少卿的目標立馬轉向支離,手指連點支離身上幾個大穴,一股劇痛在支離體內蔓延,他痛得慘叫出聲,急急說:“相思蠱是最難養的蠱蟲,這蠱一出就是存了要命的心思,沒有解藥!”
“胡說,那以前德貴妃是怎麼好的?”梅少卿不信,加重了捏住他手腕穴道的力度:“你還不說實話?”
支離全身顫抖,劇痛之下,什麼都說了:“巫師眾多時,有人養蠱就有人解蠱,要找解藥自然不難。可現在大魏的巫師都滅絕了,我也四處躲藏,哪有什麼心思來研製解藥。”他看向魏時,忍著劇痛冷哼了一聲:“更何況,我重養相思,本就打算害人,又怎會留下解藥救命?”
梅少卿愕然放開他,回首看向慕雲歌,目光中一片惶恐淒然。
慕雲歌露出安慰的一笑,此時她不便將身上有克製相思蠱毒的法寶亮出來,否則失態將發展到她說不清的地步,隻得委屈身邊諸人擔心了。
“沈靜玉!”一直未曾說話的慕之召終於開口,他拖著沉重的步子走到沈靜玉身邊,目光帶著深深的不解和無奈:“我自問沒有一點對不起你和你娘,自你來到慕家,我對你們母女可是仁至義盡,雲歌有的,也從未少過你的一份。你娘做了那麼多錯事,我也念著與你無關,從未遷怒到你的頭上,還想著等你出了喪期,再給你尋別的出路……你為何要這麼挖空了心思來害我們?”
他看著沈靜玉的麵容,腦海裏想起肖姨媽,隻覺得這兩人不愧是母女,看起來一樣的柔媚令人憐惜,可骨子裏也一樣的刻薄、自私、惡毒,令人作嘔!
沈靜玉辯無可辯,也不打算再辯。
她緩緩站起身來,偽裝的皮被撕破,她終於什麼也不在乎地冷笑起來:“你以為你們對我很好嗎?端著你們那副慈悲憐憫的表情,日日來我跟前彰顯你們的寬容,施舍你們的同情,就是對我很好嗎?我呸,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打的什麼齷蹉心思嗎,拿著我一個孤女做戲,好讓全天下知道你有多仁德,從而賺取你的好名聲!”
“啪——”
厚重的一巴掌,生生將沈靜玉扇得摔倒在地,白嫩雙頰一片通紅,嘴角也滲出血來。
梅少卿曼斯條理地收回手,語氣淡漠森寒:“我從來不打女人,可你這張臉真是讓我忍不住扇下去。”
慕之召靜默了片刻,也終於轉身,再不多看沈靜玉一眼。
觀看了良久的魏時這時才終於開口,他的目光威嚴地掃過跪著的支離、佩蓉和沈靜玉等人,含笑的嘴角挑起的弧度令人心驚:“支離悖逆,立即杖殺;佩蓉乃支離之女,本就有牽連之罪,還構陷朝廷大員、舉子,罪不容恕,杖殺;立即執行!”
“大人!”驚懼的佩蓉絕望地抬頭看向王複之:“我都招了,求您開恩啊……”
王複之還未開口,魏時已冷笑了數聲:“你的罪,就是十個王複之也法外開不了恩!拖出去!”
立即有官差上前,駕著已無力掙紮的支離和佩蓉往公堂外去,不多時,棍棒落在肉體上的噗嗤聲就傳進了堂上。支離和佩蓉的痛呼聲從有到無,聲聲傳入沈靜玉的耳朵,每聽一下,臉就慘白一分。
魏時的目光慢慢轉向沈靜玉,寒色凜冽的眸色轉沉:“至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