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的最後寫著:“京中風雲已起,慕家亦不能獨善其身,我已看破時局,望你早做準備。”
隨信一同寄來的,還有喬鳳起最近在京城探聽到的一些緊要消息,慕雲歌讀罷,將信卷成一團,就著燭火燒成了灰燼。
她看著京都方向,喃喃自語:“既已投身汙濁,怎能獨善其身?我慕家踏出這最重要的一步,可要好好選一個人來開刀才行呢!”
話音剛落,魏善至的名字就跳入了腦海……
佩英心細,佩蓮手巧,這幾天準備慕雲歌的生辰小宴,兩人已備妥了請帖。請帖由上好的桃花箋做成,外麵是用質地細膩的絹帛裹了,繡著慕家獨有的花體慕字,一拿出來就讓慕雲歌著實驚豔了一把。
這天早上帶著請帖前去碧淩書院,還沒進門就瞧見陳家的馬車,慕雲歌更是喜不自禁,迎上前去將陳書晗扶了出來,嗔笑道:“花粉還漫天呢,你怎這時候來書院了?”
“無妨,”陳書晗指了指罩在自己臉上的輕紗,眼睛眯了起來:“有了你給我做的這個麵紗,我什麼事都沒啦!”
這麵紗是前些日子慕雲歌無聊,突然奇想畫了樣品交給錦繡莊做的。選用柔軟的白色絲綢,看起來輕薄跟平日裏的麵紗沒什麼兩樣,可在麵紗內裏大有乾坤,鼻端下麵有個小小的暗袋,分成數個格子,每個小格子裏有她專門研製的抵抗花粉的藥末,分量不大,味道清淺。
陳書晗戴了幾天,被花粉熏得暈乎乎的腦袋很快就清醒了過來,哮喘也好了不少,今日才來了書院。
慕雲歌笑道:“你也別大意了,記得五天換一次小格子裏的藥粉。”
“知道知道。”陳書晗感動地拽住她的手,往年春天她都悶在屋子裏,今年能出門看看滿園春色,喜悅自不必說,好不容易才將目光從旁邊紅白桃李處收回,笑著伸手到她跟前:“你口袋裏藏著的是請帖吧,還不速速交上來?”
“就你眼尖!”慕雲歌點了點她的額頭,將其中一張請帖放到她手裏:“你來了更好,省得我親自跑去侯府。”
給了之後,她又有些好奇:“你怎知道這是請帖的?”
這東西做好她也是第一次見呢,陳書晗怎就知道了?
陳書晗得意洋洋地抿嘴笑了起來:“這金陵還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好啦,告訴你就是。是前幾天我的丫頭如慧去四方街給我選布料時,遇見了你們家佩英,兩人聊了幾句,佩英說給如慧聽的。如慧回來就告訴了我,所以我就知道啦。”
慕雲歌笑出聲來:“我還以為你未卜先知呢!”
“未卜先知做不到,不過我掐指一算,你我的緣分不止於此。”陳書晗狡猾地盯著她嘻嘻笑,將自己的那份請帖收好,又伸出手來:“這請帖定有多餘的吧,還有個人也想去,委托我來找你要一份。”
“誰?”慕雲歌好奇起來。
能請得陳書晗做說客親自開口來要東西的人,真不知道是哪方神聖?
陳書晗神秘兮兮地搖頭,豎起食指在唇上清噓:“不是壞人。到時候你就看見他了。說了這麼多,你給還是不給呀!”
慕雲歌又拿出一份交給她,無奈地笑了起來:“給給給,陳大小姐親自開口,雲歌怎敢拒絕?”
她這番俏皮樣子惹得陳書晗連聲發笑,兩人笑鬧的動靜傳了開去,楊玉華也正走過來,聽說是慕雲歌在散發生辰小宴的請帖,自然也不甘心地要了一份。
她的請帖拿到書院,精美非常,頓時驚豔了眾人。如今她身份水漲船高,又沒了陸令萱刁娜,如今趙雅容也故去,書院裏原先不敢親近她的小姐們都紛紛表示好意,請帖很快被一搶而空,沒拿到的也都露出遺憾的表情來。
慕雲歌私藏了一份想送到陸府,可想起陸令萱的困境,心中不免失落。
好在陳書晗貼心,自請幫忙,將帖子拿了回去,準備回府的路上送去陸家。她是侯府嫡女,身份尊貴,殷姨娘再狠也不敢給她臉色看,說不準還真能送進去。
這日不知是心情歡快還是天色轉晴,課堂無人覺得枯燥,課間休息時,大家也都情緒激昂。
正在這時,林長盛突然到來,含笑著宣布了一個重磅炸彈:“各位小姐請稍安勿躁,林某這裏有件事,需告之各位小姐。碧淩書院本是皇家設立,如今時局動蕩,皇上聖明,為了朝廷的清明,從明年起,碧淩書院考核規矩將改變,屆時,考核優勝者將由皇上抉擇,委以朝廷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