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若晴天霹靂,一直穩不懼怕的白梅幾乎昏死過去,驚懼非常,汗如雨下。
玉珊等人對慕雲歌十分敬服,此刻見她罹難,心中都是不忿,玉珊站出來,喝道:“白梅,你做出那等醜事,大小姐心善,饒你一命,你竟恩將仇報,如此不知好歹!”
“奴婢沒有,奴婢真的沒有!”白梅淚珠子簌簌墜地,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玉珊姐姐,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
“你沒有?那這些是什麼!”玉珊氣急,聲色俱厲。
白梅哭得幾乎背過氣去:“我也不知道啊,這些東西真的不是我的,我從來不知道什麼甘心草和苦蓮心,又怎麼會弄出這種東西來?”
可她說出來的話,明顯無人相信,人證物證俱在,而且全部指向她,誰又能替她做主呢?
沈靜玉見狀,鬆開了一直拉著肖姨媽的手,大事已成,她心中安定,終於長長舒了一口氣。
“來人,將這個刁奴給我綁起來,送到衙門去,稍候發落。”宋亞明鐵青著臉,吩咐左右。
“奴婢冤枉——”白梅惶恐難耐,拚命掙紮:“大人,奴婢是冤枉的,奴婢敢賭咒發誓,絕對沒有對大小姐下毒!”
沒有人聽她說,白梅被人拖著,就要被帶離廂房。
就在這時,隻見人群被分開,剛才去搜賞梅庭的另外幾個家丁也終於回來,他們一回來,立即說:“大人且慢!”
沈靜玉見又有人來,白梅的事又被打斷,若出了什麼岔子,又該如何是好?她已是懼了,生怕夜長夢多,不由怨怒地瞪著來人。
宋亞明擺擺手,白梅被放開,他便皺眉問:“怎麼回事?”
那兩個家丁跪在地上,神色凝重,欲言又止,開口之前,還謹慎小心地看了一眼撫伯侯和撫伯侯府夫人,又有些擔心地看了看慕之召和肖氏,最終落在慕雲歌身上。慕雲歌閉了閉眼睛,微微點頭,其中一個立即伏地叩首:“大人,小的們奉命去搜查賞梅庭,查了白梅的住處,找到這些東西。小的們心想,聽說當日跟白梅同在一起的還有一個外賊,若白梅起了賊心,難保不會聯合外人對老爺夫人還有少爺出手,就在她的屋子裏多搜了一下。”
“你們還搜出了什麼?”魏時很是感興趣,撚著扇麵含笑問。
那家丁道:“我們在白梅的屋子裏沒搜到什麼,可是從她的屋子裏出來之時,忽見賞梅庭的花廳沒關門,就心中起了疑惑。慕家今日盛宴,各房各院的丫頭奴婢都是出動了的,絕無可能還有人在,小的們怕進了賊,就前去查看。哪知道這一看,差點把小的們的三魂七魄都嚇沒了!”
“那是什麼?”宋亞明也覺得不對,心突地一跳。
家丁叩首,抖成一團:“小的,小的不敢說!”
“有什麼不敢說的!”佩欣性子急,低聲嘀咕:“老爺和夫人在這裏,還有這麼多貴客,個個都位高權重,還能有人吃了你不成?”
那家丁聽了,這才抬頭,怯怯地說:“小的們在賞梅庭裏發現了一具屍體……”
話一說完,他立即害怕得低下頭,不敢再看人。
屍體?
在慕家竟然發現了屍體?
他的話無疑在人群裏炸開了鍋,人人麵上變色。慕之召一下子站了起來,肖氏也知道出了大事,扶著椅子站起。慕雲歌在小踏上坐正了,也神色認真地看向他們。不過,目光回轉,她跟魏時四目相對,都露出了得逞的笑意。
“屍體?是誰?”宋公明怎麼也沒有想到,本是審問慕雲歌中毒一事,竟牽扯出殺人案來,且還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他大驚失色,從椅子上站起來,道:“人還在嗎?”
趙夫人、王夫人和嶽夫人遣了丫頭們去尋趙雅容,此時慕家出了大事,丫頭們卻不見回來,趙夫人心中的不安越發濃重,雖然一直在聽宋亞明審案,眼光卻時不時地向外看。
宋亞明問話之時,她遣出去的丫頭也麵色沉重地回來,手裏捧著個東西遞到她眼前,壓低聲音湊到她耳邊說:“夫人,這是大小姐今日戴出來的碧玉環佩,奴婢在慕家通往南側院落賞梅庭的小道上撿到的!賞梅庭裏房門緊鎖,奴婢進不去,隻好讓兩位姐妹守著,自己回來讓夫人拿個主意。”
又是賞梅庭……
趙夫人身形微晃,頓時有了不好的聯想,麵容蒼白地拽緊了撫伯侯的胳膊。
就在這時,耳邊隻聽家丁回道:“大人,小的們認得,那是撫伯侯府的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