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雲歌挑眉一笑:“就她一個人?”
佩欣說:“就她一個,她身邊的丫頭都沒跟著。”
陳書晗見兩人嘀嘀咕咕,還以為她們是在商量什麼新點子,以往的宴會上慕雲歌也時有新主意,能哄得她暢懷,不由有幾分期待,笑眯眯地湊過來:“你們在說什麼?可是有想到了什麼好玩的,我不依,每次我都最後一個知道,這回你可要告訴我!”
“哪有什麼新主意?”慕雲歌決計不瞞她,在她耳邊說:“我那個表姐想了惡毒的法子,想破壞我家的慶功宴。”
陳書晗大驚失色:“她又想搞什麼鬼?”
陳書晗素來善良,很少把人往壞裏想,沈靜玉做了這麼多錯事,她也隻覺得她不對,內心裏沒有好感。慕雲歌說沈靜玉想了惡毒的辦法來害慕家,她也隻以為是搗亂一樣。
慕雲歌哭笑不得,領著她去往夥房,此時離宴會還早,夥房裏的掌勺們都還在後院洗菜,隻有一個不懂事的小丫頭在看火,以防火焰熄滅。慕雲歌進來,她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有點呆頭呆腦地行禮問安。
佩欣不由暗怒,這丫頭笨手笨腳的,難怪沈夫人有機可趁!
慕雲歌看了一眼屋子裏,掌勺還沒開始做菜,屋子裏隻有兩鍋煮好的銀耳西米蓮子粥。這粥煮好了要放涼,一直涼到晶瑩剔透,幾乎凝成冰塊一樣,吃起來才爽口。
慕家掌勺一起來就先做了這粥,用井水裝在大盆裏,整鍋都擱在井水裏冰鎮,放得久了,一鍋的表麵已結了皮,另一鍋卻沒有,明顯被人動過。
慕雲歌拿了個勺子舀了一勺,聞了聞味道,又嚐了一口,頓時放心。
“小姐,有毒?”佩欣關心地問。
慕雲歌搖搖頭,想了想又點點頭:“算不上有毒,又算不上沒毒。這種藥叫甘心草,略帶甜味,單吃的話有明目提神的作用。”她微微冷笑,眼中冷光乍現:“但若是甘心草跟苦蓮心合在一起,就會產生劇毒,類似鶴頂紅一樣,見血封喉。”
陳書晗手一抖,雞皮疙瘩起了一手:“幸好隻有甘心草。”
慕雲歌並不反駁,肖姨媽既然敢用甘心草,就證明了她手裏一定有苦蓮心。想想也是,沈家母女就隻會下毒這一招,若不翻來覆去的用,隻怕腦袋想破了也沒招兒。
她是打心底看不起這兩人,對佩欣招了招手:“這粥放了很久,要重做也來不及,你去告訴主廚,讓他熬半鍋淡鹽水,趁著溫熱時候加到這鍋粥裏。”
佩欣折身去找廚子。
陳書晗跟她手牽手往回走,見她胸有成竹的模樣,還以為她已解了毒,笑道:“你真是厲害,任她們的法子再厲害,你也辦法化解。我就不行,若是我家姐姐們用這樣的法子對付我,我早就死了。”
“你的姐姐們沒這麼壞心的。”慕雲歌淡淡的說:“而且,你隻有哥哥,你的哥哥們也都疼你。”
她跟陳書晗的命不同,陳書晗是侯府的嫡出大小姐,還是侯府唯一的女兒,她的表姐們也都家世顯赫,沒什麼可跟她比較的。
陳書晗眨眨眼,很是好奇地看著她:“那種毒,用淡鹽水就能解?這法子你從哪裏學來的。”
“淡鹽水解不了任何毒。”慕雲歌促狹地笑:“隻不過肖姨媽隻知其一不知其二,想用這個法子,手法還沒學到家。甘心草跟苦蓮心合用確有奇效,隻是甘心草有一個缺點,就是隻能在熱的東西上用,一旦擱到冷水裏,就會凝結。肖姨媽剛剛放下甘心草,這時候用溫熱的淡鹽水放進粥裏,甘心草就會跟著鹽水一起沉到最底下。等這粥冷凍了,倒扣在盆裏,用刀去掉那一層灰白色的東西,甘心草就完全沒用了!”
陳書晗聽得又驚又佩,直誇她聰明。
兩人剛剛走到後園,陳書晗忽然一扯她,將她扯到了常青藤下。
隻見前方的涼亭裏,趙雅容、王倩蓮、嶽林英三個小姐正坐在欄杆上,語氣不滿地大聲說著話。
“瞧慕雲歌那狐媚兒樣子,巴不得全世界的男人都圍著她轉!”
說話的是趙雅容,她氣憤地掐著身邊的常青藤葉片兒,仿佛那是慕雲歌的身體:“腰束得那麼細,笑得那麼招搖,跟那些窯子裏的女人學的吧?”
王倩蓮也是恨恨地,學著她的樣子惡狠狠地將葉子摘下,一邊摘一邊不甘心地說:“那些個賤男人可不就好她那一套,你沒看見,那眼珠子都快看掉下來了!那個朱公子,可是跟楊玉華訂了親的,見著慕雲歌眼睛都不帶眨的。楊玉華還笑得出來,我要是她,早嘔死了!”
嶽林英倒還算正常,沒這兩人這麼大怨念,聞言推了推王倩蓮的胳膊肘,賊賊笑道:“好啦好啦,你的梅公子今天又沒來,看不見她那騷樣兒的,你不用擔心他的魂兒會被勾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