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令萱哼了一聲:“我討厭她,是我的事情,關你什麼事?誰也別指望頂著幫我教訓人的名義,欺辱了她!今兒我話擱這裏了,以後誰再敢對慕雲歌動手動腳,別怪我不客氣!”
在碧淩書院,陸令萱才是老大,誰都得讓著她三分。趙雅容捂著臉,委屈地目送陸令萱走遠,氣憤地吹鼻子瞪眼,偏生不敢發作一個字。
眼波掃過同樣捂著臉站在一邊的沈靜玉,趙雅容終於找到了一個出氣孔:“看,看什麼看!你又是誰,誰讓你站在這裏的?”
“我……我……”沈靜玉突然被發難,嚇了一跳,舌頭打結說不出一個字來。
陳書晗剛剛在外圍看得清清楚楚,慕雲歌本來可以躲開趙雅容的,正是這位小姐拽住了她的手,才險些讓慕雲歌受辱。她心中不屑沈靜玉的為人,便挽著慕雲歌裝作好奇地打量沈靜玉,用大家都能聽到的聲音說:“咦,雲歌,這位小姐莫不是你那位表姐?”
慕雲歌還沒說話,便有其他千金開了口:“哦,可不就是慕家那位表小姐?聽說是父親新喪,舉家前來投奔慕家的。”
趙雅容聞言,立即鄙夷地扁了扁嘴:“難怪一身素白,晦氣死了!”
“你嫌晦氣,可有人不嫌她們晦氣呀!”那位千金捂著嘴巴輕笑:“你沒聽說嗎?前些天咱們金陵跑得最勤快的,當屬她們沈家呀!從縣太爺家到書院院長家,人家可都是鑽遍了的,說不定呀……嘻嘻!”
“啊?還有這樣的!大魏不是最重孝道,守孝期間不得外出嗎?這……這也太不孝了!”
一席話說得沈靜玉的臉又紅又白,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小臉捂住地看向慕雲歌,盼著慕雲歌能為她說幾句話。
慕雲歌心中冷笑,嘴裏配合地說:“不準你們這樣說我表姐,要不是姨父去得早,姨媽也不會帶著表姐來金陵!我表姐可是京城世家的千金,決計不會是你們說的那樣。”
這幫無法無天的千金也不是傻的,慕雲歌話裏明著偏幫沈靜玉,她們卻聽出了一個重要的信息:沈靜玉就是一個孤女,來金陵肯定是在京城被家族排擠,前來投奔於人,絕無靠山,跟慕家的關係也不好,隨便欺負!
趙雅容教訓不成慕雲歌,心中正憋著一口氣,聞言簡直是大喜,獰笑著伸手來拽沈靜玉往書院的隱蔽角落走:“是嗎?原來是京城裏來的千金小姐,難怪氣質跟我們不一樣。沈小姐,我們大家一見你就覺得很投緣,不如去那邊聊聊吧?”
其他千金見狀,哪有不明白的,也都伸手來拉沈靜玉,嘴裏說著:“就是就是,你剛來書院,肯定不知道書院的規矩,我們正好得空教教你呀!”
沈靜玉被大家推走,那些千金的手毫不含糊地往她腰上、腿上招呼,直痛得她眼淚汪汪。
她本想向慕雲歌求助,可那幫千金生怕慕雲歌開口挽留,拉著她走得飛快,哪肯給她機會?
慕雲歌也轉過了頭隻當看不見,陪著陳書晗研究書院新課程。
“你想去上騎射?這課……開得起來嗎?”陳書晗聽了慕雲歌的想法,憂心忡忡地搖了搖頭:“我聽說這個課程現在就你和楊玉華報了,不滿三個名額,書院說不定就取消了。要是我身體爭氣一點就好了,這樣咱們就有三個人了。”
慕雲歌拍了拍她的手寬慰她,一回頭,陸令萱不知什麼時候竟站在了兩人的身後。
她顯然聽見了兩人的對話,托著下巴想了會兒,轉身進了書院。
不多時,書院張榜公布今年大家選課的結果,騎射那裏果然門庭寥落,卻有三個名字並列,陸令萱的名字赫然也在其中。
慕雲歌終於舒了口氣,得了個空子走到陸令萱身邊低聲說:“謝謝你!”
“不用謝我!”陸令萱又恢複了高傲的模樣,扯著鼻子冷哼:“我娘身體有了起色,算是我欠你的。”
慕雲歌知道她心中別扭,也不以為意,回到自己的座位坐好,等待著跟今年的新老師見麵。以前陸令萱總是想欺負她,兩人的座位離得很近;陳書晗為了照顧自己,也坐在自己旁邊,如今倒是方便了。
沈靜玉的座位在慕雲歌的左側後方,慕雲歌眼角餘光瞧見她脖子下一個抓痕鮮紅鮮紅的,愣愣地盯著自己桌前看,不知在想什麼,她同情不起這個人,心中不由冷笑:作繭自縛!
就在這時,興奮地趙雅容從外麵跑進來,大喊了一聲:“先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