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縣的秦家跟許家是世家,兩人自小也是定了親的。不過許家是商戶,秦家老爺當上了個小官,就瞧不上許萱,兩家解除了婚約之後,秦老爺為秦長毅重新選了門婚事,訂婚對象是遼縣縣令家的千金。秦長毅自小跟許萱一起長大,兩人這份情誼非比尋常,許萱鐵了心要跟著秦長毅,瞞著爹娘跟秦長毅私定了終身,想著生米煮成熟飯,秦家不答應也得答應了。
可那縣令千金也不是省油的燈,搬出規矩說,正室還沒進門,哪能先納妾,許萱如意算盤落了空。她舍不得秦長毅,懇求秦長毅帶她遠走高飛,秦長毅畏懼他爹,最終沒有答應。
許萱一怒之下,正好慕之召前來遼縣談生意,跟她家有個合夥往來,她趁機灌醉了慕之召,將慕之召扶到了自己房中……
秦長毅聽說了這事,當晚就跑到了許家,對許萱訴盡衷腸。許萱被他說得心軟,當他抱住自己的時候,也就沒有推開……
這之後,許萱懷孕了。
她苦求秦長毅娶她,不然這一生就完了,可秦長毅畏懼縣令千金,哪敢答應。恰好慕之召知道了,他以為孩子是自己的,就提出要帶許萱走,迎進慕家做姨娘,等將來生下孩子,再抬為平妻。
這之後的事情,慕雲歌等人也都知道了。
許萱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她的一切都完了!
慕之召用腳尖挑起地上的包袱,露出藏在衣服裏的首飾古董,心徹底地寒了:“這些是什麼?”
玉珊便將抓到他們的過程說了一遍。
慕之召額頭的青筋跳得越來越快,隱忍著怒氣看向許萱:“孩子,到底是誰的?”
許萱怕得渾身發抖:“是……是老爺的……”
可麵對盛怒之下的慕之召,許萱還是本能地感到心虛,眼神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秦長毅。
這一眼,讓慕之召什麼都明白了。
他深呼吸強迫自己冷靜,站起身來:“既然你這麼不想呆在慕家,想來也不稀罕慕家的什麼東西。來人,將這些東西都收起來,然後將許萱姑娘跟這位秦公子請出慕家!”
許萱身子輕輕一顫,好似渾身力氣都被抽空,癱軟在秦長毅的身上。
下人滿臉鄙夷地上來給她二人鬆綁,依照慕之召的吩咐,將兩人身上的全部家當都收走,又讓人去把陳媽叫來,隨即將他們都丟出了慕家。
陳媽來的路上就聽說了許萱和秦長毅的事情,心中又悔恨又是羞愧,看著慕家大門在身後砰然合上,惆悵地歎了口氣。
秦長毅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呆呆地站在那裏作聲不得。
許萱離了慕家,看著地上被丟出來的包裹,才發現若沒有慕之召,她就什麼都不值!
想到這裏,她忍不住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打秦長毅:“都怪你,都怪你,誰讓你來找我的?”
“不然呢,你讓我的孩子跟別人姓?”秦長毅也火了。
他可是冒著風險來找許萱的,讓家裏那頭母老虎知道了,可討不來好!可現在,他得到的是什麼?什麼都沒有!別說是大筆銀子,就是一個銅子兒也沒瞧見!他是喜歡許萱沒錯,但許萱跟縣令千金比起來,後者才能助他一臂之力,他怎敢為了許萱真跟縣令千金為難?
想到許萱挺著肚子,自己不得不把她帶回家,他的頭就一陣陣的疼!
事已至此,許萱隻得委曲求全:“那接下來我們回遼縣嗎?”
秦長毅正為此苦惱,一見她哭就更煩:“不回還能怎樣!哭哭哭,你就知道哭,別哭了行不行!”
他說著,手習慣性地摔了一下。許萱正扶著他的手,她腳下無力,這一摔就直接被摔了出去。
隻聽許萱一聲慘叫,捂著肚子再也起不來……
陳媽連忙上前扶住她,就見她的屁股下,一小灘鮮血濡濕了裙子。
秦長毅也慌了神,趕緊抱起許萱,直奔藥鋪去。
慕家大門前又恢複了平靜。直到秦長毅三人的身影消失,一個站在角落裏的人才現了身。他皺著眉頭看了一眼慕家,很快消失了。不久,一封寫著事情經過的密信經由信鴿送到了京城。
魏善至拿著密信,臉色鐵青:“一群廢物!”
他好不容易才將這個女人安插進慕家,本以為等她站住了腳跟,就拿她的秘密來要挾她為自己辦事,想不到竟然先一步被慕家人識破了。慕之召有了戒心,就再也沒這樣好的機會了!
他輕叩窗柩,看來要得到慕家的財產,最好的辦法還是著落在慕雲歌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