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春樓是慕家後院南側的樓閣,坐北朝南,樓前有一彎清潭,是慕家數一數二的房屋。慕之召雖然生氣,卻念著許萱懷著孩子,還是將最好的樓閣給了她。
許萱和陳媽一踏進這個院子,都雙雙露出了驚喜的表情。
慕之召待自己還是不薄的!
許萱進了臨春樓,看看這個摸摸那個,眼見臨春樓裏的擺設無一不精致,透著一股低調的奢華,忍不住心潮澎湃。跟陳媽交換了一個眼神,陳媽壓低了聲音在許萱耳邊說:“小姐,慕家果然有錢,這裏這些家具少說也值個七八千兩銀子吧?”
許管事還在一邊站著,聞言嘴角露出一絲不屑。
見許萱拿起一尊佛像在看,他輕笑著用正經的聲音說:“這是西漢初由西域人帶過來的婆羅神,如今市麵上的價值大概是兩萬兩銀子。”
許萱的手一抖,險些摔了手中的佛像。
小心翼翼地將東西擱回櫥櫃,許萱隨手一指婆羅神像旁邊的一尊玉佛:“這個呢?”
“這個是整塊和田玉雕琢的笑麵彌勒佛,最少要一萬兩銀子才能買到。”許管事說著,沒落下主仆兩人眼中的狂熱,他微微一笑,又道:“這屋子裏的擺件都是有來曆的,老爺將臨春樓給許小姐住,可見是愛極了小姐。不過小姐剛剛到慕家,可能還不太清楚慕家的規矩,這屋子裏的擺件都是庫房記過賬目的,丟了什麼壞了什麼,哪房損壞的就由哪房賠償。這些東西金貴,以後看護的責任就全靠小姐了。”
一席話,說得許萱臉色發白,連忙遠離了櫥櫃,生怕自己不小心撞壞了什麼。
隨便一個就一兩萬兩銀子,打死她也賠不起!
許管事目的達到,丫頭又帶著雅蘭來了,他便對許萱說:“小姐剛來慕家,身邊就一個陳媽跟著,總有照顧不及的時候。這是大丫頭雅蘭,從前是跟著夫人的,如今在府裏喬姨娘房裏,她做事情最細心周到,以後她就跟著你。”
許管事又點了幾個丫頭照顧許萱,這才出了臨春樓,去找慕雲歌回話。
肖氏沒什麼大礙,郎中給了些清涼的藥,抹上就舒服了很多。慕雲歌見她沒什麼事了,才回了聽風築,等許管事來回話。
聽了許管事的說辭,她微微一笑:“辛苦管事了。”
“小的分內之事。”許管事自打慕雲歌智破周家陰謀,就對她說不出的佩服,當即恭恭敬敬地問:“小姐,要不要找人監視著臨春樓的一舉一動?”
“不用。”慕雲歌擺擺手。剩下的她會自己搞定。
見她確實沒別的吩咐,許管事這才告辭出來。
慕雲歌找來佩英,吩咐她找個靠得住的丫頭去監聽臨春樓的動靜,又讓佩蓮時刻注意著沈靜玉和肖姨媽,才放了心。
臨春樓裏,許萱正興奮地跟陳媽討論著慕家的一切,說得久了不禁覺得口渴,見雅蘭站在旁邊,她挑了挑眉,指揮著雅蘭:“去給我倒杯茶來。”
雅蘭看了她一眼,滿臉不屑和怨氣。
她本來是肖氏房裏的大丫頭,肖氏懷著慕瑾然的時候,她趁著慕家後院空虛,成功爬上了慕之召的床。
本以為能做個姨娘,不料慕之召怕肖氏孕中傷心,就一直沒抬她做姨娘。雅蘭長得不差,如今隻能委委屈屈做個通房丫頭。肖氏生了慕瑾然之後,想到自己的身邊人設計搶奪自己的丈夫,實在氣不過,找了個理由將她發配到別的房裏去了。本來做個通房丫頭雅蘭就很不樂意,如今還被指使來做個外室的奴才,她心中早已經生怨。
聽了許萱吩咐,雅蘭憤憤地轉身去倒了一杯水,重重砸在桌上。
許萱最受不得她這種態度,她也不是省油的燈,沒有立馬發作,端起來喝了一口,才將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放:“你想燙死我啊?”
雅蘭臉色鐵青地看了她一眼,許萱鼓著腮幫子瞪著她,一臉囂張。
氣勢上當然是許萱強一些,雅蘭無奈,隻得將熱水倒掉,重新接了杯冷水。這次她也學乖了,慢悠悠地輕輕放在許萱的桌子邊。
許萱得意地哼了一聲,端起來喝了一口,又啪地將杯子擱下:“這麼涼,你存心的吧?”
雅蘭憋了一肚子氣,重新換了杯溫水。
許萱照樣喝了一口,又一次重重擱下。
不料沒等她發作,雅蘭猛地抄起茶杯,將一整杯溫水對著她的臉就澆了過去!
許萱一聲尖叫,一下子站了起來,指著雅蘭怒罵:“賤R,你竟然拿水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