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靜玉搖搖頭,一定是看錯了,慕雲歌哪裏有那個本事,能看破自己的陰謀?
兩人都這麼說,慕之召隻好點頭答應。
許萱滿臉委屈,他趁慕雲歌看不見,壓低了聲音寬慰:“萱兒別急,進了慕家先做姨娘,等你生下孩子就抬為平妻。清婉是個賢惠的,絕不可能跟你為難。”
許萱聽了,這才重新高興起來。
一行人同回慕家,因為去得久了些,肖氏不放心,讓玉珊在門口等著慕雲歌。見慕雲歌跟慕之召一起回來,身後還跟著個嬌媚的女人,那女人貼著慕之召,站都站不穩地樣子,她心中存了疑惑,問候了幾人,就先去稟告肖氏。
等慕之召等人到後院時,肖氏已經收拾妥帖,在花廳等著她們。
肖氏的目光挪到許萱微微凸起的小腹上,臉上的血色刹那間就退去,身形微晃,什麼都明白了。
慕雲歌走到她身邊,伸出手握住了肖氏的手掌。肖氏的手指冰冷,苦笑了一下,才收斂了所有的情緒,對慕之召柔軟笑道:“老爺,這位是?”
“清婉,這是許萱。”慕之召一邊介紹,一邊示意許萱給肖氏行禮。
他沒說許萱的身份,當然是等著肖氏開口更名正言順,可要肖氏開口,許萱得乖巧懂事得了肖氏喜歡才行。
他這一番苦心,許萱卻明顯不能理解。見慕之召一個勁兒地讓自己給肖氏磕頭,她是滿心滿眼地不樂意。她身後跟著一個老媽子,是她的乳娘,也隨著許萱一同入府,聽了慕之召的話,當即輕咳一聲,笑道:“老爺,小姐今日站得久了,怕是對孩子不好,不如……”
許萱也配合地手捧著肚子,愁眉苦臉地歎道:“肚子裏這個小東西,太磨人了。老爺……”她說著,突然臉色一變,哎呦了一聲。
慕之召頓時緊張到了極點,扶著她的手一疊聲問:“怎麼了,可是肚子疼?”
許萱被他扶著,不好意思地想掙紮開,看了一眼坐著的肖氏:“是有些疼,不過沒有陳媽說的那麼嚴重。老爺,你放開我,我要給夫人行禮的。”
她水眸泛光,看起來格外真誠,真是我見猶憐。
慕之召心中一軟,正要說話,冷不丁聽見慕雲歌輕笑著說:“娘,許小姐才有身孕兩三個月就這麼辛苦,不由讓女兒想起娘來。娘生了我和瑾然兩個孩子,肯定吃了好多苦吧?難怪娘一到陰雨天,就總覺得腰不舒服!”
這話成功阻止了慕之召要說的話。
他記得清楚,當初肖氏懷第一個孩子的時候,兩三個月剛剛顯懷,又是吐又是睡不好,那時候自己的娘還尚在,可臥病在床,肖氏還要侍奉婆婆,當真是格外辛苦。生了孩子之後,許是孕中勞累,一到陰雨天肖氏的腰就疼得厲害,全靠玉珊用熱敷按摩的方法才能鎮痛。
而許萱自打有孕就一直被捧在手心裏,別說重活,就是走幾步都是轎子抬著的,哪裏辛苦得連個禮都行不了?
他是很看重許萱這一胎,但不代表許萱就可以用肚子來給肖氏臉色看。結發之妻不可欺的道理,他還是懂的!
更何況……說起來他已經有了一個兒子,許萱這一胎是男是女,其實跟大局無礙。慕雲歌的話正是提醒了他這一點,對許萱的態度也就冷淡了下來,聽許萱這麼一說,他順著台階下來,抽回了手說:“你倒是個懂禮的,那就按照規矩來吧。”
慕雲歌低下頭,微微一笑,按照規矩,許萱要給娘磕頭敬茶,得了娘的紅包,才算正式進了慕家的門。
許萱不想做妾,還沒進慕家就想算計她,那她就什麼也別想得到!
許萱聽慕之召那樣說,心知這九個頭是怎麼也免不了的了。幽怨地看了慕之召一眼,慕之召低著頭沒搭理她,這戲也就唱不下去了,她隻好鬆開陳媽的扶持,向前走了兩步。
陳媽趁著她鬆手的勁兒,不輕不重地捏了她的手掌一把,看著茶水打了個眼色。
許萱心中一喜,對啊,她怎麼就沒想到這個辦法?
隻要在敬茶的時候做些手腳,潑些髒水在肖氏身上,憑著她的肚子,就不愁在慕家站不穩腳跟了。
隨即,許萱臉上綻開笑容,恭恭敬敬地跪在肖氏跟前,磕了九個頭。肖氏略略點頭,玉珊端著茶水向她走了過去。
慕雲歌將許萱和陳媽的小動作都看在眼裏,她壓下心中的冷笑,等玉珊抬起茶來時,突然壓低聲音說:“將茶給她的奶娘,不要直接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