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縣令?上次見你快十年了吧?那時我記得我們年歲相仿,如今你倒是像我的叔伯輩了。”毛如林看著餘圭道。
“哼,拜毛留守所賜,閼與仇由等地人煙凋敝,匪患四起。十餘年時間你和趙君冷戰,哪管太行山民死活?太行兩大出口一個麵朝邯鄲,一個麵朝晉陽,倆地方現如今早就沒了十餘年前的繁榮景象,荒草長得比人都高。你們倆人冷戰的惡果何以要我們來承擔?”餘圭的話爭鋒相對,你笑我老了,我笑你活的沒心沒肺,為了一點麵子權力能置數萬人的死活於不顧。
“你們那個趙君不要也罷,我不是沒給他提過條件,我和他說了,要麼把後宮妃嬪一並殺光,采買寺人一並殺光,要麼把我小妹的屍身和我侄兒送回晉陽。之前該走的貨物依舊走,該鉗製魏國依舊鉗製,該北防胡人依舊防備,我一個小小晉陽給趙國帶來這麼多的好處,他就舍不得他那幾個醜媳婦我能怎麼辦?”毛如林一臉無奈的擺了擺手,表示我能做的都做了,都怪趙君不知進退。
餘圭氣得胡子都在發抖,趙君在他心裏的地位現在雖然在直線下降,但是君權這個東西依舊是君權,不容褻瀆。“你這是在欺君,毛如林你知不知道現任趙君的後宮妃嬪全是世家大族之女,有幾個比你毛家差的?柏人浜氏,巨鹿苦譙氏,冀縣公羊氏。他們隻是沒有地利而已,不然獨立了有幾個會比不過你晉陽區區萬餘人的兵卒?”
“行啊,那我小妹的屍身和我侄兒總能送回來吧?他做了麼?”毛如林依舊一臉雲淡風輕的看著餘圭,餘圭一時語塞。趙佳再怎麼不受重視好歹也是君主血脈,把自己的兒子送出去最重要的不是趙君願不願意,而是:“你讓趙君這麼做了他的臉往哪擱?一個國君隨隨便便就受人脅迫,他這個國君也不用當了。”
“那沒問題,在他的眼裏君位比太行的百姓性命重要,你們也不歸我毛家管,所以你怪我怪的好沒道理,你應該怪的是趙君。”毛如林的眼神如刀,一刀又一刀的砍得餘圭麵色蒼白。餘圭轉頭一想:不對,這事情不對,毛如林心中對趙君和君權都沒有一絲的敬意,這才是我和他衝突的地方,明明我一直都在心底罵趙君是個忘八端。
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維的餘圭笑眯眯的看著毛如林有些失望的麵色開口道:“毛留守這一拳打偏了,我本就對現在的趙君無敬意,但是我對君權有敬意,這份敬意不可丟,若是日後佳公子繼承大位,我看你待如何?”
“我自然是帶上一鬥笠,一蓑衣,一竹篾魚簍,找一輕雨天,伴著榆錢香氣,看著昭餘澤邊青色的麥浪,取出一魚蟲,拋餌下水一坐一下午。”餘圭不可置信的看著毛如林閑適恬淡的模樣,毛如林在他的映象裏說是視財如命,權力也如同跗骨之蛆黏在他的每一根骨頭上,轉頭看看站在一邊被他大舅說的一臉神往的趙佳就釋然了。
如果趙佳真的當上趙君,他大舅作為他最親的親族自然地位也會水漲船高,一個權臣,一個還是外戚的權臣,不想死的話就要智明識趣,他這是給自己的以後鋪路呢。
“不過侄兒,你可得記住了大舅的話,昭餘澤邊的青色麥浪代表著什麼,你要是沒把青色麥浪給大舅搞出來,大舅就按你母親小時候和我們開的玩笑一樣,把晉陽城東賣炊餅的虜婆婆家的小孫女送進你的房裏,聽說那閨女不下兩百斤,身高嘛,她現在已經及笄了,比你大上幾歲,身高和你差不多。”趙佳聽了這話先是打量了一下自己,十一二歲的孩子長到五尺已經不得了了,但是自己現在還是隻有七十幾斤,兩百斤?趙佳的白眼快翻到天上去了,想來這是母親身體不好的時候大舅故意逗母親開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