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太宗貞觀七年春,古城夢州,春風習習,陽光和熙,但又還捎帶些寒意。
忽然大街上傳來一陣令人心悸的鑼響,隻見從城門洞裏出來了一群皂衣公差,押著一輛站籠,正徐徐而行。站籠裏,一個披頭散發、渾身是傷的青年被碗口粗的鐵鏈鎖著,那鐵鏈鎖得他全身的肌肉都脹鼓了出來,但他卻沒有任何的痛苦之色,相反卻麵帶著輕鬆的笑容,仿佛被鐵鏈鐐銬鎖住竟是一件十分愜意的事。
“今天又出紅差了嗎?這廝是誰?為何如此從容?”旁觀者紛紛議論道。
“聽說是前朝平武王楊鑲玉之子楊風,年方十八歲,因為刺殺白虎關總兵羅大海,犯下滔天罪行被紅衣捕快緝拿歸案,如今正要押解進京,以正國法!”有知情者解釋道。
“刺殺朝廷命官,犯上作亂,該殺!”眾人紛紛喧嚷道。
“的的的……”忽然有兩乘快馬從遠方如疾風暴雨般地飛奔而來,馬背上坐著的卻是一紅、一藍兩個十六、七歲的女子。
兩乘快馬馳到城門洞口時一齊停了下來,兩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落到了那濃眉大眼的青年身上。那青年也將目光看向了這兩個女孩子。忽然他的心情變得激動了起來,“哈哈哈”爆發出一陣狂笑,全身的鐵鏈也被他抖得嘩啦啦響。
“我楊風何德何能,竟得以幸會兩位從九天下凡的仙子,哈哈哈……”
“死到臨頭還瘋瘋癲癲的,快走!”一名坐在轎子裏的官員喝道。
那些公差便押著站籠繼續往前走去,車轍碾起一地的灰塵漸漸迷住了眾人的眼睛。圍觀的人群也都漸漸散去,隻剩下了那兩個驚如天人的女子。
“姐,這人是誰?”穿藍衣服的女子問道。
“你沒聽到那些人議論嗎?說是前朝平武王楊鑲玉之子楊風……”
“原來是前朝餘孽,想必又是犯下了什麼不可饒恕的罪行了吧?”藍衣女子哂笑道。
“不知為何我覺得他的眼睛好熟悉,好像在哪見過似的……”
“是嗎?那姐姐是在哪兒見過他呢?”藍衣女子笑道。
“我也不知,大概是在夢中吧……”
“夢中?嗬嗬嗬……大概來到了這夢州的人都愛做夢吧?”
“嬌妹,不跟你說笑,我真的好像在哪見過這個人,可惜他就要成為刀下之鬼了……”紅衣女子歎息了一聲,眼裏帶著一絲悵然若失的神色。
“姐姐,那咱們去把站籠劫了,把那個人放出來好不好?”藍衣女子笑道。
“胡說什麼呢?劫朝廷要犯,你有幾個腦袋?”紅衣女子伸手戮了藍衣女子的腦門一下。
忽然遠方傳來一聲震動荒野的長嘯,嘯聲中似乎還夾雜著人的哀號聲。
紅衣女子的臉色一怔:“天龍吼!”
“聽聲音離此不遠,難道是站籠裏的那廝?”藍衣女子的眉毛也是一挑。
兩人立即策馬循聲趕去……
夢州城北五裏坡,拉著站籠的馬車已經翻倒在地,站籠四分五裂,押解的公差則全都躺在地上揉著肚子,臉上的表情非常痛苦。紅衣女子撿起一截掙斷的鐵鏈,眉頭皺成了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