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霖昨夜裏剛做完手術，我一會兒還要趕過去。”我在梁莫對麵坐下，跟他交代。他看起來倒是沒有驚訝，隻是淡淡讓服務生拿來菜單，“找我什麼事情？還不能跟旭霖說？”
“語甄，”梁莫停了停，似乎在想怎麼開口，“你的孩子……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
“我沒事，畢竟這孩子就不應該會出現。”我擺擺手，從他有些憂鬱的眼神中不難看出，他對於我有孩子這件事是驚訝的。
“語甄，我知道你忙，可是多少想想自己，別太累了。”
我笑了笑：“你這麼說，旭霖聽到了非氣死。人家還剛做完手術呢。”
“那家夥，活該。從小作出來的。”許是有一陣子沒見到他了，竟沒注意過他也漸漸地將自己原本那份嘻皮笑臉藏得更好了，“語甄，我這次來……”
“梁莫，”我想了很久，但最終還是覺得這些事情一定要自己來說，“如果你這次來，是因為舒奕回來了，我想說你放心。做錯事情的人是我，你真的沒必要和我一起麵對。”
“語甄，”梁莫的表情在那瞬間變得好認真，認真得讓我有些怕了，“我這次來的確是因為舒奕回來了，但是，我隻是想告訴你，當初誰都沒有錯。但最後她動了手，就根本沒有理由還有臉再出現。”
我沉默了。
蘇昕那個時候跟我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我總覺得是她不能夠理解舒奕，可是為什麼連梁莫也在這件事情讚同她的觀點，我以為梁莫是最懂得舒奕心情的人。
“語甄，我不知道你怎麼想，但我想你應該放心的是，旭霖根本跟舒奕沒有可能。”
“我和旭霖之間……真的越來越奇怪了。我真的不知道是不是孩子的問題，他有時候的態度真的就好像他真的是在扮演一個丈夫的角色，可是他越是這樣，我越是覺得心慌。我真的……就連我自己都開始懷疑這段婚姻到底是什麼？我甚至跟他說過，如果他還愛著別人，我二話不說覺得讓出位置，可是他的那個眼神讓我真的越來越不懂了。”
“你從來都沒有試過往好的想嗎？”
“這種問題怎麼會向好的方向發展？噢，不，的確有，我和他都回到從前。”
“語甄，你還是歇下來一陣子認認真真想清楚這個問題，我想之後你就知道答案了。”
梁莫對於我來說就是個從小一起長大的男孩子，我們見過彼此最天真燦爛的模樣，也度過一次次所謂的冒險，我從來都不想失去他，就算自從那之後，我很明白，若是繼續跟他保持聯係，我隻會傷害了他。但他，就可以當作那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依舊跟我保持先前的關係，可是為什麼，這種事情，我和旭霖做不到。
那天之後，回家熬了粥，然後徑直前往醫院。
“你今天見梁莫了？”旭霖這才一天不見，整個人竟精神多了。
“精神那麼好還在醫院裏賴著？”我點點頭，盛了一碗粥遞給他，他卻一臉不情願不肯接過去，“幹嘛？”
“我是病人！”
我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不吃我回去了。”我作勢開始收拾，要走。誰知道那家夥連攔都沒試圖攔下，“席旭霖，你真的攔都不假裝攔下？”
他聳聳肩：“反正你會留下來。”
我承認我輸了，最後還是乖乖地重新坐回他身邊。他氣色似乎是因為足夠的休息已經好了不少，但他傷口一定還在痛。
“語甄，你還記得高中那次你幫別人結果惹出事嗎？”他突然沉下臉色。
“嗯，”但我並沒有想法讓他繼續說下去，“行了啊，黑曆史不要提。”
“你黑曆史那麼多發生了怎麼能不提？”旭霖帶著些惡意笑了起來，對啊，這才是他，“今天早上連個底都沒上就敢出門。”
“席旭霖！”到底是因為誰我才那麼慌亂，“我就是自信行麼！”
旭霖笑了。
“還疼嗎？”我順勢將手搭在了他開刀位置。
“語甄，你認真回答我一個問題，”他忽然抓住了我的手，“你現在坐的那個位置，你喜歡嗎？”
當旭霖開始那麼認真地問我的時候，我以為他又要提到孩子的事情，卻沒想到完完全全走錯了方向，不過這倒是讓我鬆了口氣：“說不上很喜歡吧。”
“如果，我想讓你辭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