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理解,他把他父母看得比我重,我甚至也能理解,他把他的妻子看得比我重。因為是他們,給了他一次重生的機會。況且當我知道他有可能活著的時候,心裏堵著的,隻是想要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而已。”
“可是我最接受不了的,是他什麼都不想失去。梁老師,你知道嗎,他那天跟我說,想和我回到過去!我當時真的是忍耐度很好了,沒有笑出來。他把我當成什麼了,把他的爸媽他的老婆又當成什麼了?”
“他憑什麼覺得,我會在知道他已經成家了的情況下,還和他在一起的?我真不知道他哪裏來的自信啊,這份自信讓我對他都很無奈。不過當時我就想過了,這樣也好的,讓我對他的念想也就更可以打消了。”
“梁老師,真的,不怕你笑話,我以前想過,如果他會活過來,我一定好好和他在一起。可是現在我才發現,物是人非這話說的真不錯。雖然人還是那個人,可是很多事卻是回不去了。所以啊,我現在是真的想通了。”
“之前還說要好好過日子,可那也是說要一個人活出兩人份。不過現在就不一樣了,我是真的要好好過自己的日子了。我打算創辦一個土茶品牌,就是我堂舅捯飭的那個,嗯,打算就叫宣氏土茶了。”
聽到這個,梁豐堯笑著問:“你這叫宣氏土茶的,你爸不會生氣?”
裴亦萱聳聳肩:“他還不知道這事呢,再說了,我這是宣傳他老婆娘家,他還會生氣?再說了,他要是真的生氣了,還有我老媽在,我還真不怕。”
在裴亦萱和梁豐堯他們聊著的時候,簡澤宴這邊也打斷了楚夢琪一直憶舊的話:“你說了那麼多,什麼意思我是知道的。隻是我現在還沒想到那麼遠,我隻想先找到我媽,看看她現在過得怎麼樣,至於認不認老爺子,再看吧!”
楚夢琪聽到他這話,一下子就有些不高興了:“那你早跟我說啊,我還跟你幾裏哇啦說了大半天。我跟你說這半天,還不就是想著,到時候回去你就可以認爺爺的嗎,你倒好,倒一點都不在意這。”
簡澤宴被她的話氣笑了:“我為什麼要在意這個?琪琪,你傻了?你要搞清楚,你和他生活了這麼多年,算是對他更為了解的。可是我不一樣,以我的立場和角度,你覺得我聽了剛才老太太的話,會怎麼想呢?”
“可是我們也不知道那些是不是真的啊,你也可以自己想清楚嘛!你也不是和爺爺沒有接觸過的,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你多少也知道的啊。澤宴哥,我想說啊,你千萬不要因為一些都不能確定的事,就不認你的親外公啊!”楚夢琪這話說的有些苦口婆心。
簡澤宴卻隻是苦笑沒有說話。
到了墓園,梁豐堯就加快步子。他先到守墓人那邊做了登記,然後才帶著他們幾個往園裏走。因為每年來這邊祭奠親人的時候,梅果香也都會順帶著看看冉千珍,所以梁豐堯他們一家人,也是把冉千珍當成自己的親人來看的。
“這邊走!當時因為找不到冉姨的親人,就亦萱和小禦的媽媽和老人家有接觸過。所以最後安葬的時候,我媽就做主了,把她葬在我家這些親人旁邊。老人家就是想著,生前冉姨總是孤孤單單的,這過世了,旁邊有人陪著也是好的。”
“所以每次,我們來看自己家的親人時,我媽也都會跟家裏人絮叨上幾句。左右說過來說過去的,就是那幾句話,要他們幫著照顧好冉姨。我們之前也不太清楚冉姨到底是誰,為什麼我媽要這麼看中一個不怎麼認識的陌生人。”
“後來,通過每次來這看她,從我媽絮絮叨叨裏,也算是聽到一些。我們這些外人聽到這些,都覺得挺可憐挺心酸的。”正說著就停住腳步了:“哦,說著話就到了,就是這裏了。”
聽到梁豐堯這話,簡澤宴和楚夢琪的目光就順著他的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隻見那一塊長方形的墓碑上,黑色的底碑上鑲嵌著一張照片,照片上的女人已然是上了點年紀的。可是,容貌間卻能看出熟悉的感覺,簡澤宴沒有說話,而楚夢琪的眼睛裏早就已經開始蓄滿了淚水。裴亦萱看著神情迥異的兩個人,心裏卻是一陣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