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又是一愣,借著光亮細細打量起他,卻不由捂住了嘴巴。雲欺風與韓亦幻亦是驚愕不已——那張臉,分明與六界石像所雕刻的男子一模一樣!難道說,這個男人便是齊帝苦苦保護著的人麼?那麼那些神秘又強大的力量,都與這個男人有關?!他,到底是誰?!
“閣下究竟是何方神聖?為何會知道無名劍?”雲欺風上前一步,這男人給他的壓迫感讓他有些喘不過起來,不知不覺間握著扇子的手也開始冒了冷汗。那雙亮目終於落定到他的身上,男人的語氣依舊平緩,“都長這麼大了……”見雲欺風眼中的疑惑越來越重,他不禁開懷大笑,“很奇怪,是不是?”
“前輩究竟是……”
“雲,上,逐。”一字一頓,重重敲擊在三人的心頭。
沉淵派的立派始祖,雲上逐?!秦天好不容易穩住了身子,咬了咬牙道,“我不信,你說你是師祖,有什麼證據?”
“證據?”自稱雲上逐的男人鼻中輕輕一哼,“好,我便證明給你們看!”他的手一抖,他手中的木劍像是被注入了一股出乎意料的靈力,醜陋的烏黑竟是像外皮一般漸漸脫落,通體晶瑩的劍身和劍柄仿佛是破繭成蝶一般,頓時呈現在了三人眼前!這是一柄極為漂亮的劍——劍刃鋒利無比,較一般寶劍略寬,劍柄之上雕有紅焰流雲紋路,畢方神鳥的烙痕依然在,豔紅宛若一顆寶石,浮在劍身之上。
“這是……”韓亦幻微愣。
“逐雲劍。”雲上逐說得肯定,“沉淵古劍,逐雲。”
秦天瞪大了眼睛,顫抖著伸出手去,不敢碰觸那惹人眼目的光華,“無名劍,無名劍居然……是……沉淵古劍……不,不可能,你這是變著戲法戲弄我嗎?一會兒說自己是雲師祖,一會兒又說我的劍是沉淵古劍,我才不相信,我才不相信!”狠狠奪過浮於半空的寶劍,秦天依然搖著頭,喃喃自語。在氣氛僵持的瞬間,韓亦幻懷中的逐雲琚卻著魔一般發出光亮來,與那柄劍互相呼應一般,兩抹純白色的光華要將天穹染亮!
“逐雲琚竟然……”
“相信了麼?”雲上逐臉上依然是意味不明的笑容,“逐雲琚,逐雲劍,曾經都是我的東西。昔日之時,我將玉石留給了與我一同大戰魔狼的千年玄狐妖韓懷空;而古劍則留給了繼我之後接任沉淵派掌門的弟弟雲無涯。沒想到,今日兩件東西竟然都回到了這裏,很好,很好……”頓了頓他又望向了韓亦幻,“這麼說來,姑娘是韓懷空的後人麼?”
“是,小女韓亦幻。”欠身行禮,韓亦幻心中彌漫出一絲暖意,眼前之人便是與爹昔日一同作戰的雲上逐前輩,這感覺,倒是有些像找到了失散許久的親人。
“韓懷空現在可好?”
“我爹他……他……已西去……”
“是麼?太可惜了……”雲上逐的眼中閃過一絲惋惜,轉瞬即逝之後卻換上一種近乎於鄙夷的神色,將韓亦幻心中難得的期許狠狠擊碎,“他果然還是死了,還真是眾盼所歸啊!這般的話,臨仙洞的老家夥們要笑醒了吧?也不怪,沒有親眼看到凝冰穀的中流砥柱被折斷,還真是太可惜了……”
“您說什麼?”韓亦幻以為自己沒有聽清楚,又低聲問了一遍,“雲前輩,您,您在說什麼?”
雲上逐的眼中換過一絲冷漠,“妖族,本就該屠殺殆盡……這道理,還需要我再重複一次麼?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