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泉城就像突然換了一副樣子,沒有任何過渡,就從蒸籠一樣的夏天切換到了秋風瑟瑟,白天還好些,雖然很少見到的太陽會讓白天溫暖很多,但是晚上的泉城除了滿城燈火,陰沉的天色,驟冷的天氣已經把很多行人趕了回去。
當然,這個時間點,除了加班狗,靜謐的寫字樓什麼都沒有。
等電梯的間隙,劉念站在窗口看著依舊燈火輝煌的窗外,坐落在鬧市區的這棟寫字樓可以眺望泉城最繁華的地段,隻是這些繁華和他無關。
夜色裏舊電梯的聲音格外響,連續加班兩天一夜的劉念倚靠在電梯廂的扶手上,萎靡的精神已經忽視了秋的寒冷,腦子裏反而開始胡思亂想,比如某個不能在電梯裏說電梯的壞話那個梗。
“叮”,到達一樓電梯門緩緩打開,已經快睡著了的劉念鬆了鬆襯衣的領子,晃晃腦袋,邁步走出電梯,現在已經是淩晨四點半了,這個時間點寫字樓大廳很是冷清,對於經常加班到晝夜顛倒的他反而是正常情況。
作為時(ku)尚(bi)的設計狗,劉念經常自嘲是拿著低保的工資,操著蓋艾菲爾鐵塔的心,一份設計稿經常被客戶各種折騰,往往一個顛覆性的挑刺就要連夜加班給上帝做出來。
對於同事眼中傻到有自虐傾向的劉念來說更是如此。
對於主動承擔繁重設計工作,又傻蛋到忘記提長工資要求的好員工,費經理一向是萬分褒獎的。
當然,也僅有語言褒獎。
對於劉念的加班有多喪心病狂,從寫字樓裏的一個笑話可見一斑。
這個笑話就是某一天上午,工作已經一年多,難得突然正常上午九點上班的劉念被大樓的保安隊長攔下了,理由是從沒見過這個人。
囧囧有神的劉念沒拿證件,對於較真的保安隊長口頭辯解是木有任何用處的,最終還是設計部費經理來好說歹說才搞定,劉念這段囧事也就光榮地成為了寫字樓裏的眾多加班狗自嘲的段子。
當然,這個點是不會有敬業的保安來重複那個梗的,精神與身體明顯有些脫節的劉念一邊胡思亂想一邊拖著步子向外走。
“小念!”
疲憊到快睡著了的劉念以為自己幻聽了,明顯慢了一拍這才四下查找聲音的來源。
從大廳角落椅子上起來的是應該在老家的父母。
灰綠色的大衣,有些花白的短發,父親的臉上的胡茬不知什麼時候也開始夾雜著斑白了。
關切地喊著自己名字的母親似乎更瘦了,單薄的罩衫根本沒法抵擋這個季節泉城的寒冷。
“爸,媽,你們怎麼來了?”
劉念驚奇地問道。
看著臉色蒼白,眼中布滿血絲的劉念,母親的眼圈似乎更紅了。
“你忘了啊小念,今天是你的生日啊,你都忙得沒時間打電話,給你打電話也不接,我和你爸不放心就坐車來看看你。”
媽媽說著,聲音有些顫。
今天是我的生日?劉念拿出手機看了看,果然,靜音沒有取消,n個未接電話,果然,今天是10月12號,12號淩晨四點四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