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頭陳峰來到文化街上時,他看到了是一台台施工的挖掘機正對街道兩旁的建築物大肆拆除的場景,心中不由得著急萬分。再去找姐妹燴麵館,早已經成為一片廢墟,那姐妹燴麵館的招牌也被挖掘機弄得粉碎了。光頭陳峰心中不勉十分難過!
光頭陳峰一陣難過以後,眼前又閃現一個月前二妹在這裏忙來忙去的身影,汗水濕透了白色短袖隱隱顯露的白色肌膚令人想入非非。可這一切就是因為突然的拆遷,無聲消失了一般。他看著一個個正操作的機器設備工作人員,臉上露出煩感,甚至是一種仇恨。光頭陳峰知道這種情緒有點多餘,可以說是毫無必要,因為城市的建設與發展是好事,他的這種情緒是一時不能發泄而本能的爆發而已。
他走出機器轟鳴那段施工路段,頭還不時回過來看,他似乎仍然有點留戀那已經成為廢墟的地方。此時他知道文化街這個地方已經不是他們這些外來者聚集的地方了。他邁著緩慢腳步開始在從一條街走到另條街,漫無目的,所以有點迷茫不知何從。
他就這樣漫無目的走著,也不知道走到何方,隻到夜色朦朧他才覺得自己饑腸轆轆。於是,他來到一家麵館要了一大碗麵,正打算拿起筷子大吃時,他眼睛的餘光無意中掃視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在他右後方。還沒有等他反應過來,那邊的人大聲叫了一聲陳峰。
光頭陳峰一回頭看,卻見董彬正一臉驚喜地看著他。再看董彬,上衣領子扣子解開著,敞開著胸懷,原本整齊的頭發有點淩亂,從工地上回來時拿著的一包行李放在他的飯桌前,一副風塵仆仆而又無家可歸落魄的樣子。
“你怎麼在這裏?那些文化街上人呢?”光頭陳峰終於見了一位熟人,他有點急切地問。
“嗨!自從我們分開以後,大家來到文化街發現街被拆了,住又沒住的地方,大家都走的走,回家的回家,小李子回sc老家了,傻大個說要回去老家找個媳婦生娃兒,陳五不知道流浪哪去了……。”董彬挪到光頭陳峰的位置坐下說。
“那姐妹燴麵館……?”光頭陳峰還沒等董彬說完著急地問。
“哎!當時回到街上隻見很多機器在工作,都是廢墟一片了,回來的人同你一樣沒有她們姐妹的音信………”董彬心裏明白光頭陳峰問的是二妹阿雲,可他也是一臉無奈地說。
“如果我猜的話,她們姐妹可能回老家去了,畢竟她們都年齡大了,在農村像她們這樣的年齡大都是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了。”董彬接著說。
光頭陳峰一聽到董彬的話,他頓時露出一臉的失望。
“來。咱們喝兩杯!”董彬把光頭陳峰正要吃的麵挪到一邊,又擺好兩隻酒杯,起身去給店家要酒點菜。等他自己親手拿了酒來,先給光頭陳峰滿滿地倒上一杯,然後也給自己倒的滿滿的。董彬這樣客氣的樣子讓光頭陳峰有點莫名的不大適應。不過,這時候光頭陳峰隱隱約約感到一種讓他無法接受但必須麵對的一個事實:那就是人間分分別別。
他與董彬還有文化街上的大哥兄弟們都一樣來自不同的地方,有的相隔千裏遙遠,大家在文化街上聚在一起可以說有飯同吃,有酒同喝,可現在突然間,都各奔東西去了。兩個人這時都默默無言,但都非常明白這次喝酒與往不同,因為這次酒喝了後就是分別,至於何時能夠再見麵,恐怕隻有天知道。他們在沒有菜上來之前,一杯酒都已經幹了。這沒有下酒菜的酒喝起來,似乎是就著兄弟之間那濃濃友情,那麼順溜,而又有點慷慨的味道。他們把一瓶酒喝完了,熱氣騰騰的菜才被店夥計姍姍上來。不過這時,本來都饑腸轆轆的他們在酒精的作用下似乎沒有餓的感覺,所以,那香噴噴的菜他們都沒有怎麼動。離開飯店的時候,董彬去付錢,光頭陳峰不讓,當他搶著付的時候,才覺得自己腳步有點不聽使喚飄的感覺。董彬付了錢去拿他的行李的時候,一彎腰差點頭栽下去,好在店夥計的攙了一下,他才出了店門。光頭陳峰笑董彬樣子狼狽不堪,但不知道什麼時候,一摸自己的臉上已是滿臉淚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