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工作很快就找到了。
不得不敬佩陸逸凡的辦事效率,簡直可以與那些個大老板什麼的比擬了。這也是我最瞻仰和崇拜他的地方,因為他不僅辦事效率高,還常常助人為樂,幫助所需要幫助的人。
我在一家圖書館當管理員。
本來我是打算隨便找一家書店,然後應征隻當一名普普通通的書店小店員,哪知陸逸凡和我經過一家圖書館時,他忽然在圖書館前駐足。
他打量著麵前這間圖書館。
“你在看什麼?”
“在看你即將工作的地方。”他轉頭望著我,“這間圖書館的管理員跟Cherry是好朋友。現在她這位好朋友想要另外找一位能夠代替她在這裏幹活兒的人……”
聽完他陳述以後,我便明白了。
看了好半天。
他忽然唇角浮現清淺的笑意,而後立即掏出手機就打給了Cherry。他讓Cherry和這家圖書館的管理員商量一下,能不能把這間即將換管理員的圖書館讓給自己的女朋友。
據說,這間圖書館原本的管理員想辭職不幹了,原因是因為那位管理員想帶著自己的理想去各國到處看看,來一次沒有束縛且自由的旅行。
很有理想抱負的一個人。
結束通話後,陸逸凡轉首,笑著對我說:“ok了,你明天就可以來上班了。”
“真的?”
他輕敲了一下我的頭:“我騙你幹嘛?”
把他擁在懷裏。
我不跟他說謝謝,因為我們都是如此愛著彼此,太過禮貌的語句反而讓我們覺得很生疏,所以還是不要說得好。
可以不用說謝謝,但是可以用實際行動來表達我對他的謝意。
片刻後。
他忽然握住我的手。就在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拉著我向左手邊走去。我問:“你要去哪裏?”
“帶你去看電影。”
“電影?”我滿臉疑問,“什麼電影?”
他說:“到了你就知道是什麼電影了。”
……他在賣什麼關子?
◇◇◇
到了晚上。
我因為身體不舒服,所以沒辦法赴Cherry的約。
陸逸凡說我感冒的原因隻有一個——我有點水土不服。畢竟我是第一次出那麼遠的門,水土不服是在所難免。
在自己的國家待得久了,忽然到這麼一個地方,生病是必然的。
陸逸凡到醫院開了點藥給我,並囑咐這幾天最好待在家裏,什麼地方也不要去,更加不要老想著工作的事情,先把身體養好才是正事。我沒辦法,隻得聽他的。
他微涼的手背覆蓋在我的額上,看看我有沒有發燒。他反複摸了一陣,終於鬆了口氣。他看著我,柔聲問:“現在還有哪裏不舒服?”
“就是有點鼻塞,喉嚨稍微有點疼痛。”
“那你好好休息。”他唇角微微上揚,“你睡一覺起來,保證你又像原來一樣生龍活虎了。”
我笑著點點頭。
其實隻要看到他燦陽一般的笑容,我想不好都難。因為我知道如果我生病了,他便會斂起臉上的笑容,焦灼不安地蹙眉為我擔心。
為了讓他能安心,也為了不要再看到他為我蹙眉,我必須盡快好起來。
他俯身在我額頭上親了一下:“你乖乖睡覺,我明天再來看你。”
“嗯。”
站起身,他舉步走到房間門口。他回首看了我一眼,那雙清眸內充盈著滿滿的憐惜。他伸手按下頂燈的開關,而後便轉過頭去,帶上了門。
屋子裏一下子黢黑一片。
黑暗總能給人帶來滿滿的倦意。漸漸地,借著感冒藥的藥效,我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輕輕地闔上了雙眸,進入了甜甜的睡眠中。
一夜無夢。
◇◇◇
早上醒來時,感冒已經完全好了。
我把房間和自己都整理好後就出去客廳了。去到客廳的時候,我看到五米開外的餐桌上那豐盛的早餐,不由得勾起了肚子裏的饞蟲。
看起來好好吃的樣子。
我躡手躡腳地走到餐桌前,偷偷拿了一點塞進嘴巴裏。
陸逸凡手藝不錯。
正當我還想再拿一點的時候,忽然伸過來一雙筷子打了我的手背一下。我立即收回手,抬頭看向拿筷子之人。
“小饞貓!”陸逸凡含笑,他說,“快去把你的小爪子洗幹淨了,然後吃早餐。”
“哦。”
吃早餐的過程中,我們還不忘嬉笑怒罵。我們一邊吃著早餐,一邊聽著陸逸凡這一年多以來的生活趣事。我也跟他講我在國內所遇到,或發生的種種事情。
說著說著,他突然問:“你的感冒好了嗎?”
我點點頭:“完全好了。”說完,我又加了一句,“你沒發覺我今天精神很抖擻嗎?”
“察覺到了。”他喝了一口水,“而且還變成了一隻小饞貓。”
“……”
哪有這樣的人!剛剛我偷吃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幹嘛還提!
唉,我徹底敗給他了。
◇◇◇
吃完早餐之後,我跟他便出門了。他要去醫院上班,而我呢當然是去那間圖書館了。於是呢,我跟他一個往西,一個往東地各自走了。
波士頓早上的天氣還是有那麼一點微涼的。
本來陸逸凡要開車送我去圖書館的,可是我覺得我們不順道我還是自己坐計程車去的好,於是他隻好順了我的意,好不讓我為難。
他走後,我也上了前往位於那間圖書館的計程車。
坐在後座裏,我把圍巾往上拉了拉。
前麵駕駛座上的司機大概是看我不習慣他們這裏的氣候,他隻好將車窗玻璃給升了起來。
司機熱絡地噓寒問暖:“小姐,現在還冷嗎?”
我麵帶微笑:“好一點了。謝謝。”
“小姐是第一次出遠門嗎?”
“嗯。”
就這樣,在他問一句,我答一句的時候,很快便到達目的地。
打開車門下去時,遠遠地就看到了Cherry跟她的那位好朋友站在圖書館門口,似乎是在等我的樣子。她們的樣子看起來已經等很久了。
她們看到我,便含著淺淺的笑,向我揮了揮手。
舉步走了過去。
我主動和她們打招呼:“早。”
Cherry笑著把我一把拖到一邊,開始質問我昨晚去哪裏了,跟誰在一起等等……我被問得耳朵直發麻,隻能如實回答。
Cherry賊笑著:“小Nancy,你變壞咯。”
……
不是我變壞,是你的想象力太豐富了,豐富到都可以去寫小說、當編劇了。
跟她囉嗦完後,她向我介紹她那位朋友。
Cherry說她這位朋友人好得沒話說,又喜歡各處去旅遊,結交朋友。可以說五湖四海都有她的好朋友。還說隻要她這位朋友的一句話,她那些好朋友必定兩肋插刀。
說的太神乎其神了!
◇◇◇
做完交接的任務後,Cherry的那個朋友便走了。
“小Nancy,那我也走了。”Cherry微微一笑,“我下班以後和Leo一起來找你哈。”
“ok。”
結果Cherry剛走,就來了幾個看上去長相有點凶的外國男子。他們還帶著一位打扮和穿著都非常非主流,但麵容已哭得梨花帶雨的小女生。
那個小女生看上去很害怕那幾名男子,因為她的樣子看起來不是那麼地很心甘情願。
她惶恐地向他們下跪,而後又直往外麵逃。可惜,她剛站起來就被另外一名男子抬腳踢倒在地。那男的還狠狠地在她胸口那裏踩了幾腳。
看不下去了。
光天化日之下竟敢這樣欺負一個柔弱的女孩子,簡直是喪心病狂!
“住手!”我二話不說便衝了上去,護在那個女孩身前,“幾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女孩子,算怎麼回事?再說這個女孩犯了什麼法,要這樣虐待她?”
其中一個男的突然罵了句用中文翻譯過來的“可惡”,然後揚起手作勢要打我。我沒有害怕得退縮,反而怒目地瞪著他。
我微笑,用極其和煦的英文說:“文明人向來不動用暴力的,更何況是對一個這麼軟弱的女生。”我上下打量著他們,“我看你們幾個應該是大學生,想必在學校裏也學過文明吧。更何況,我們這裏是圖書館,是讓人放鬆的地方。如果幾位識相的話,可以麻煩你們離開嗎?”
他指著我身後的女孩子罵罵咧咧了一會兒,就甩頭走人了。
待他們走後,我趕緊轉身扶起那個女生。我把她扶到一個椅子上坐下,並倒了一杯水給她。她接過溫溫的熱水,哭得更厲害了。
我安慰她:“你別哭,現在已經沒事了。”
看到她這樣,我也挺難受的。看我什麼都做不了,隻能坐在一旁,一遍遍地安慰她。突然,她一下撲到我懷裏,放聲大哭。
最受不了別人在我麵前哭了。
盡量抑製住自己的淚腺,不讓眼淚掉下來。
在聽完關於這位女孩的遭遇之後,我深深覺得沒有比她的經曆更曲折離奇的事了。我和夏琳以前的那種關係跟眼前這位女生所敘述的曲折經曆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挺坎坷的故事。
我問她:“那你現在住哪裏?”
“現在我沒地方可以去了。”她抬手擦掉兩頰上的淚,“我租的那間公寓都被我爸拿去抵押了,根本連住的地方都沒有了。”她雙手抱著頭,很痛苦的樣子,“我現在真的是身無分文、別無去處了。”
斟酌片刻。
我笑著拍拍她的肩膀:“放心,這件事交給我。”
◇◇◇
晚上。
陸逸凡在我家做飯。他一邊做,我一邊跟他說今天碰到的事情,並用試探的口吻問他能不能想想辦法幫幫那女生。
他說:“你會不會遇到騙子了?”
“應該不會吧?”
“你啊,涉世未深。”他手指微微彎曲,刮了下我的鼻子,“現在的江湖騙子可是很多的,中國就有很多。如果你說不包括國外,那你就錯了。”
好吧,我承認他說的其實也不是沒有道理,但是……
那就全當我是被情感衝破了理智吧。
“你是不是應該偶爾打個電話給米依依她們幾個問候一下?”他忽然說,“好歹人家也是你的好姐妹。”
陸逸凡正在洗水果,我在洗蔬菜。洗完以後,我順手拿了個西紅柿。我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說:“我有打給她們啊。”
他揚眉。
把水果和蔬菜洗好之後,我便把已裝盤的水果拿到客廳的茶幾上擺著。
陸逸凡說要做中國菜——“糖醋排骨”、“麻婆豆腐”和“醋溜魚”這幾道有名的菜,所以他讓我出來客廳裏,不要妨礙他。
正好,我可以看看電視新聞,看最近的新聞動態。
不過我還真沒看出來,陸逸凡居然會做這幾道名菜!更讓我驚訝的是,他做這幾道菜時居然不要我幫他打下手什麼的!
要知道,現在會做飯的男生可是很稀少了,更何況是像陸逸凡這種要樣貌有樣貌,要身材有身材……什麼都聚集一身的男生了。
我還是挺理解陸逸凡的,因為他具備了其他男生都沒有的優秀條件——他從不抽煙喝酒,也不像那些個整天在學校裏不是拉幫結派,就是打架鬥毆的小流氓。最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他自始至終都專情於我,沒有到處沾花惹草。
雖然他常常被小逸菲和我損,但是他從來都沒有生過氣之類的。
定神發呆中。
“晴子,晴子……”我眼前忽然有一隻手在上下搖晃,耳邊依稀聽到陸逸凡好聽的聲音,“你怎麼了?神遊天外了?”
那好聽又悅耳的聲音依舊在耳畔回旋著。
瞬間回神。
回過神來後,我轉首望著他。他唇畔微微彎起,一個很好看的弧度旋即展現在他的俊顏上。看著他,我訥訥道:“我剛剛又出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