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秦國極北之地。山脈綿延數千裏,因其積雪終年不化,故而鮮有人跡。
夜已深,月色清寒。山林間飄落著大雪,陣陣寒風呼嘯而過,冷冽刺骨。
“北疆苦寒,深夜就連孤狼也不願離開巢穴,天兒又能否熬的住?”
老人手握戰刀,微微歎息著,渾濁的眸子警惕的望著遠方。
而在老人身後的山洞內,火紅色的篝火隨風跳動,忽明忽暗。在漆黑一片的夜裏,顯得格外的明亮。
靠近篝火旁,則躺著一名昏昏入睡的少年。少年麵貌清秀,十二,三歲左右,但臉色卻蒼白的可怕,沒有一絲血色。縱然洞內篝火溫暖如春,但是少年的身體依舊在瑟瑟發抖。
“獨孤……”,不知何時,少年幽幽醒來,睜開疲倦的眸子,望著守望在洞口的老人。
老人須發皆白,衣著單薄。透過殘破的衣袍,隱隱可以看見老人瘦弱的身體上,布滿了道道猙獰的傷口,傷口還未結痂,仍舊滲著血水。而老人卻不顧疼痛,盤坐在洞口,用身體擋住了大部分洞口,為自己遮擋寒風。
看到這一幕,少年鼻子一酸,微微哏咽道:“獨孤爺爺,洞外寒冷,快進來吧!”
“天兒醒了,身體感覺如何?”老人側目而視,卻未曾移動身體,但是從話語中,卻不難聽出老人內心的驚喜。
“獨孤爺爺,天兒好多了。您老身上有傷,快些進來吧!”洛天微微點頭,再次催促老人。
“無妨,這點小傷比起疆場上算不了什麼。”老人心中頗為寬慰,仍舊固執的搖了搖頭,隨後繼續說道:“天一亮,我們便走,你在休息會吧!”
老人的話音剛落,遠處傳來幾聲嘈雜的喝罵聲。幾道身影猶如鬼魅般,乘著夜色在山林間快速的穿行著。
老人麵色一沉,暗道不好。連忙轉身撲滅篝火,背起洛天快步離開。
老人離開後不久,幾名黑衣男子來到老人所在山洞前,發現了篝火的痕跡。
“大哥,這老匹夫,帶著一個廢物肯定跑不了多遠。”其中一名黑衣男子,對著身前的中年男子恭敬的說道。
“嗬嗬,待到此事了結,我若封侯,定然少不了諸位兄弟的榮華富貴。”中年男子陰冷一笑,對著幾人許諾道,眼中卻抑製不住貪婪的欲望。
夜色如墨,且山路濕滑,身旁便是萬丈懸崖,所以老人背著洛天走的極為小心緩慢。
“獨孤爺爺,天兒想家了。”寒風凜冽,洛天附在老人背上,從懷裏掏出一隻金靈玉蟬,微微一笑,緊緊的貼在臉頰上,這是母親去世後留給自己唯一的東西了。
“天兒,那……家恐怕是回不去了。”老人內心此刻極為酸楚,卻又無可奈何,事實如此,容不得狡辯。
“獨孤老賊,哪裏跑?交出洛家餘孽,饒你一死。”
遠處,幾道身影朝著一老一少緩緩逼近。無路可逃了,這是老人不得不接受的現實。前有萬丈深淵,粉身碎骨。後有追兵以至,背水一戰。
“獨孤老將軍,許久不見,近來可好!”中年男子陰冷一笑,眼眸中透著毒蛇般的狠辣與陰毒。
“齊明,老朽沒有想到竟然會是你。”老人語氣平淡,手中戰刀卻隨之輕輕顫抖。
看到此幕,齊明眼中的笑意更濃了。“獨孤老將軍,你我相識已久。齊某素來敬重老將軍的為人,隻要老將軍肯放下戰刀,交出洛家餘孽,齊某保你封侯拜相,如何?”
“洛璃小姐呢?”老人並未回答,繼續追問道,聲音越發幽寒。
“嗬嗬,洛大小姐,那可是個高傲的主。齊某又怎麼敢怠慢呢?京都,軍妓營,隻怕洛大小姐都舍不得出來了。”齊明滿臉淫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