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白曨隻是在愧疚自己對大女兒關心的欠缺,卻不想說出口的卻是這樣的話,一時間尷尬非常。
白含情了悟,上前拉了下白曨的袖子“爹爹莫生氣,且到屋裏坐會兒,讓女兒給泡杯茶歇會兒氣,母親,妹妹也來吧。”
說著也不管兩人,拉著白曨就進了屋子,綠枝趕緊帶著落玉準備茶水。
這是白曨第一次進女兒的閨房,他一眼看去,哪裏像二女兒閨房裏的花團錦簇?連一件像樣的擺設都沒有。
他不由得歎氣,等綠枝和落玉將茶水端上來的時候,白含情給白曨倒了一杯茶。
白曨接過來喝了一口就放下不喝,他怎麼會喝不出來,這想必是最差的茶葉了,就算府裏的小廝有時候得到打賞吃茶去,那喝的茶也是比這隻好不壞的。
再看看大女兒閨房裏的丫鬟嬤嬤,少得可憐。
“服侍你的其他人呢?”
白含情就知道像白曨這樣的人善於觀察,此時見這個便宜父親問出來,趕緊說道“這……二妹妹不是嚐在府裏辦宴會不是,她那裏人手不夠,我就借過去了,沒想到現在那些丫鬟都不願回來了,好在身邊服侍女兒的人手都夠了,那些丫鬟過去也就過去了。爹,喝茶,怎麼不喝了?不好喝麼?我問過送茶來的管事了,說這是新采的菜,量不多,所以就送了一兩來,女兒平時都不大喝的。”
其實這純屬胡編亂造,誰讓宰相夫人和她女兒在外麵院子裏呢?
而白曨聽了白含情這些話,臉色青黑青黑,當即站起身將已經站起來的宰相夫人又是一巴掌!
“你這蠢婦!後宅交給你就這樣作踐我女兒!你也不用掌家了,以後後院的事情全交給含情,馨兒罰禁足三月,不得商量。”
說完就拂袖而去。
宰相夫人又被打落在地,白含馨卻是麵上對著白含情麵色發恨。
白含情卻是不管的,對著柳嬤嬤說道“嬤嬤,記得待會兒到母親的院子領管事對牌,還有府中一應事項的賬冊,我得好生核對核對!”
說完她對著宰相夫人一笑,就轉身回了屋。
“慢走不送。”
輕聲一句話卻是讓母女兩人都難堪到了極點。
“你這孽畜!你對我這樣是不孝,等著別人說吧!”宰相夫人繼續犯蠢,可惜一向在她身邊出謀劃策的王嬤嬤此時卻是不在的,否則哪會讓事情演變到這等地步。
這句話成功讓白含情的腳步停了下來,轉身用看傻子的眼神對著宰相夫人道“如果你想連累你女兒的名聲你就做吧。”
說完又對白含馨和宰相夫人身邊的幾個嬤嬤和丫鬟道“你們看好夫人和二小姐,若是……”
到這裏她一停頓,相信這幾人心裏都明白
“你們就等著趕出去吧,我相信鄉下莊子上有的是好地方讓你們去做活兒。”
這一次她真的沒話可以說了。等回了房間,不到一會兒,那幾個跑去白含馨院子裏的丫鬟立馬過來請罪了。
“吩咐藏鋒,將這幾人賣出府去,宰相府不需要這種二心的下人。”
一時間外麵哭天喊地,讓依然沒有離去的宰相夫人和白含馨臉色發白,等到二人回了主院不久,柳嬤嬤就來索要對牌和賬冊了。
宰相夫人麵做淡定的道“老爺不過是氣話罷了,你先回去,明天再來罷”
柳嬤嬤哪裏肯,當下就對宰相夫人說“得罪了夫人。”就讓綠枝帶頭去搜。
這樣的鐵血手腕其實對於柳嬤嬤來說是家常便飯,宰相夫人又如何,她還搜過貴妃娘娘的閨房呢!
而東清苑,當白含情收到賬冊的時候頭還是很疼的,對著密密麻麻的賬冊不由得一個頭兩個大。
趕忙讓綠枝備了紙墨,又讓落玉去廚上吩咐晚餐要多煮些補身子補氣血的菜,開始準備大幹一場。
她其實知道白曨不過一句氣話,可是她就是要讓這句話氣話成為現實,所以得趕在白曨反悔之前將繼母的錯處找到,她將繁體的數字在紙上變成了阿拉伯數字,一邊寫一邊核對。
等到要擺晚膳的時候,她發現,這賬冊簡直是漏洞百出啊,就拿她東清苑,一年三十年的銀子,可是到手上的卻是隻有十兩,而那賬冊上說送到了這邊的名貴珍品,她還真沒有見著,那什麼雨後龍井……什麼觀音玉手……根本就沒有好麼?!
這繼母蠢貨啊,聽說這賬冊還是她本人記上的,就怕別人記錯了。
白含情心下一鬆,可以好好吃頓飯了。唔,也許晚膳吃完又有得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