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幫你。
已經十天了,距離阿嬤去世已經十天了,在那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十天裏。於皓然的父母回來過兩天,之後又走了,隻留下厚厚的一遝鈔票和一張銀行卡。
“我們很忙,別擔心。”他們在離開家門時說了這樣一句話。
在於皓然的空間說說裏,李昀晴知道了他的情況。
你以為我在意錢多不多嗎?留下來陪陪我,好嗎?於皓然不止一次地寫出這樣的文字。下麵一排排充斥著文藝腔的回複著實讓李昀晴看了十分反胃。大多是高中三年的同窗。
在猶豫了很久之後,終於撥了電話。
那邊的聲音在低沉了幾秒之後,頓時晴朗起來。
“是晴子啊。”
明明是在叫她。可李昀晴愣了好久,這樣的稱呼已有不止十天沒有聽到了。
她輕聲應著。
之後就沒有人再說話了。李昀晴感受著電話那頭或急或緩的呼吸,感受著受傷心靈的律動,感受著自己最真實的想法。
於皓然又何嚐不是呢?在阿嬤去世的這幾天,他在無數次撥通了李昀晴的電話之後又掛掉。就是不知道說什麼好,說些陽光的話語顯得自己好像是沒心沒肺,說些傷感緬懷的話語又好像自己是那種矯情的人。
“你,最近還好嗎?”於沉默中於皓然內心非常激蕩地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話一出口,李昀晴就想哭了。
我怎麼樣了,你不知道嗎,那又是誰說要照顧我的。
“我很好,你呢?”這些像極了是小學剛開學時老師教的日常用語,寒暄著問好。好像幼稚園就已經學過了。
“你一個人住,還習慣嗎?”李昀晴現在已經不忌諱說這種話了,她就是想看看於皓然會作出怎樣的回答。
“很習慣,隻是現在沒有人叫我起床了而已。”他淡然說道,“聽說老屋那邊最近又有新動作了。”他突然轉換了話題。
“你怎麼知道?”李昀晴嚇了一跳,最近都沒有看到他出來,怎麼了解得一清二楚?“是啊,有人匿名打電話給我說有人找到了類似於藥方之類的東西。”
“藥方?什麼藥方?”於皓然一頭霧水。
李昀晴拍了拍頭,“我還沒有和你說過吧……”
“這麼回事啊,原來有人挖合歡樹是為了找藥方啊。”於皓然恍然大悟。“誰打的電話?”
李昀晴啊了一聲,那綿綿柔柔的聲音很是耳熟,但是霎時間真的想不起來,況且打電話的那人將聲音變過聲。“聽不出來,是個女的。”
於皓然身邊依然放著那張照片,隱隱約約的身影,越是模糊不清的事物就越能吸引他的興趣。
“我想幫你。幫你找出那個人。”
“你要幫我?”李昀晴吃了一驚,隨即還是拒絕了。原因有二。
時局不是十分明朗,是好是壞她現在還不明了,又怎能讓他幫助自己,身陷險境。
如若幫助自己,發生了什麼事請,對於韓媛,她可是擔待不起。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於皓然語出驚人,“我說過即使我們不能做成情侶,我還是可以照顧你的,那麼,讓我幫你一次。”於皓然幾乎是用乞求的語氣和她商量。
很多事情來不及思考,就這樣發生了。
“讓它自然地來吧,肯定會悄然地去的。就這樣微笑地麵對,我陪你一起笑。”於皓然的語氣毋庸置疑,“韓媛那邊我不會讓她知道,也不會讓她誤會的。”聲音沉了沉,“我知道你一直把友情看得比愛情重要。”
李昀晴不知說什麼好,他都已經將話說到這個份上了,自己再不同意就真的太絕情了。但是心中的顧慮不會因為他的這幾句話就消失。
“好,我同意了。”李昀晴閉上眼。
窗外已經開始落下雨滴了,這是個多雨的夏天,黃梅天氣來得比任何一個夏季都要早,心在驀然之中就開始浮躁,事物在微風之中就被蒙上了一層薄紗,可這紗,到底要怎樣揭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