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事。
五個人放學後在一家冰淇淋店坐下。
逼人的冷氣讓李昀晴打了個寒戰。他們依次坐下,點了愛吃的冰淇淋,到於皓然、李昀晴、韓媛都很順利,很不和諧地卡到了蘇銘初那裏。
“菀白,你應該還記得我喜歡吃什麼冰淇淋吧。”蘇銘初把手環繞在菀白潔白的脖子上,翻閱著單子。菀白皺著眉心,一副很不舒服的樣子。“你別這樣。”菀白最終還是躲開了蘇銘初的不安份。
“來一份酒心冰淇淋和巧克力曲奇。”
蘇銘初笑得更開了,“真不愧是我蘇銘初的紅顏知己啊。”他諂笑著用手指撥弄著菀白的頭發。
“你夠了。”一聲低吼傳來。一杯冰水從服帖的頭發上傾瀉下來,順著輪廓滑到了菀白的衣襟。
他也不惱怒,隻是淡淡地埋怨:“菀白,你這個姐姐怎麼和你一點都不相同呢,對初次到來的朋友居然用這種粗暴的態度相待,太沒家教了吧。”他冷笑一聲,摘下墨鏡。
李昀晴的瞳孔裏映出一隻毫無生氣的眼眸,呆滯的存在。
“那次車禍,我右眼失明了。”蘇銘初舔著冰淇淋,“和你爸爸的處境應該沒有什麼太大差異吧。”他自嘲道。
莫名之中,李昀晴感受到壓力和愧疚,同時她的心中升起一絲好感。他和她一樣,都有缺陷。都是被上帝遺棄的小孩。
她對蘇銘初抱歉地笑了笑,卻沒有說出對不起抱歉之類的話,大概是她沒有辦法原諒他造成爸爸的失憶。
“菀白,我玩夠了。說正事。”他放開手,移到離菀白一米的地方。“這次回來我是向你們道歉來的,之前的事情真的對不起。”大家愣住了。
“於皓然,如果我還待你如兄弟,你還願意待我像以前那樣嗎?”
“菀白,如果你可以不在意你父親的苦痛,將我的失去與你的傷心所抵消,我們還可以做朋友嗎?”蘇銘初靜靜等待著回答。
等著等著,良久,冰淇淋都化了,頂上的那顆櫻桃附在奶油裏,孤單地遊離著。
他們點頭了。“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像這樣互相記恨也不是什麼愉快的事情。”菀白咬咬嘴唇說了出來。
被冷在一旁的韓媛和李昀晴,此時看起來就像一對苦命人,對視著無話可說。
“可以解釋一下嗎?關於以前的事情。”李昀晴再次發問。
“好。”這些事情對於蘇銘初來說就是一個傷痛,現在已經愈合得差不多,李昀晴卻又要扒開,讓它再次流血。這樣也好,痛多了就麻木了。
“我、菀白、於皓然。一切一切的事情都源於家庭、工作。李蘇榕和我父親是生意上的朋友,而於皓然的父母在我父親公司裏上班。他們是高級職員,因為泄露風聲,在一個份額不小的單子上出了大紕漏,讓公司直接損失了幾百萬。我父親想要把他們告上法庭,於皓然的父母曾經在困難時救濟過李蘇榕。他替他們求情。”蘇銘初頓了頓。
“在生意場上,朋友真的不算什麼。以前說的金錢如糞土都是謊話。之後,他們還是被告上了法庭,李蘇榕之後在生意場上遊刃有餘,很快就將我爸的公司打垮了。在我們舉家搬離這個城市的那晚,我出了車禍,也許是報應吧,李蘇榕也失憶了。在此之後,於皓然的父母很難找到工作,也不肯到李蘇榕那裏,便留下於皓然的嬤嬤和於皓然外出謀生存去了。”蘇銘初笑了笑,那笑比過這裏的冷氣,刺骨的寒冷。
“我回來是代替我爸向你們道歉,挽回他的過失。因為,他去世了。”
在場的人一聲不吭,默默聆聽眼前這個悲傷的少年從心底裏發出的聲音。幾乎是同一時刻,李昀晴和菀白低下頭。
“對不起。”
蘇銘初絲毫不在意,倒是取笑道:“看你們現在這個樣子,才像是姐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