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記得嗎？
“爸爸。”李昀晴扭過頭看著緩緩扶著牆挪動的李蘇榕。突然想起來，猛的跑過去跌跌撞撞地扶著李蘇榕前進。
“你在看相冊？”李蘇榕坐在李昀晴的對麵。“孩子，你想不想讓小涵做你的媽媽？”李蘇榕看著窗外。
李昀晴沉默了良久才說：“我媽媽是沈蓉，不是小涵阿姨。我…我隻想讓您當我的爸爸啊。那麼，我什麼時候可以回家？”
“現在這裏將是你永遠的家，小涵你叫她阿姨好了。不過爸爸是真的喜歡小涵阿姨，你可不可以接受一個比你小３歲的弟弟啊？”
李昀晴沒有回答
李蘇榕把另一個相冊從口袋裏拿出來，“這是你媽媽和我的相片，想她了就看看吧，爸爸是真的很對不起你們。當時你媽媽生病了，我又下崗，是真的沒有能力撫養你，照顧這個家。這麼多年，我一直在找你們，可是都無疾而終，現在好了，沈蓉去了天堂，你又在我身邊，我這個糟老頭子終於可以安心了。”李蘇榕微微抿了抿嘴，似笑非笑的樣子讓李昀晴覺得很不安。
“爸爸，我是真的愛你，媽媽也是真的愛你，我是真的希望我們一家人可以團聚，我們可以住在一起哪怕是很小很小的房子裏。我就是想讓我們一家三口在一起……我沒有多貪心。”李昀晴咬著嘴唇望著天花板。
李蘇榕把李昀晴拉過靠在自己身邊，長長地籲了一口氣。
“你還記得嗎？我離開的那天，你媽媽之後說了一些什麼？”李蘇榕舔著嘴唇，像貓咪似的貪婪地笑著。
李昀晴被李蘇榕貪婪的樣子嚇了一跳，但她飛快地在腦海裏回憶著。媽媽到底在那一天講了一些什麼。她說：“她說，爸爸離開了，是的，他是去地獄了。奶奶的東西他也終於放棄了，一切都結束了．．．．．．”這些生硬的話語從沈蓉的嘴中一點一點迸出。她當時被緊緊抱在懷裏，隻是怔怔地看著沈蓉像發瘋似的說出這些話。
“好孩子。”李蘇榕摸了摸她的頭便轉身離開了。
李昀晴望著離去的背影，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又轉過頭出神地看著窗外。
不知道爸爸是不是還記得，他對我們好的那些場景。或許他早就已經忘了，可他怎麼會知道媽媽在他離開時說了一些話。時冷時熱的態度讓李昀晴感覺到了距離。可這又能怎麼樣呢，寄人籬下的她沒有其他的選擇了，安安分分地接受上帝安排的命運吧。
明明就不像是失憶了的樣子；明明就很在乎我和媽媽，為什麼一開始那麼冷淡；明明就很愛我很在乎這個家當初為什麼離開我們；明明就在她的記憶裏是個很溫柔的人呀……
李昀晴翻看著相冊。看著那些記憶中的場景，突然覺得自己現在就是在為沈蓉而活，她要替代她看透這世間繁華，她要替代她活得精彩，她要替她昨晚那些沒有做的事情，她要在李蘇榕的心裏博得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