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發生的。
“李昀晴回來了！”伴隨著回蕩在幽深巷子裏尖銳的童聲。一滴冰涼的液體劃過臉頰，砸落在心底。
是的，她李昀晴回來了，這個不孝女終於回來了，帶著滿身華麗與辛酸的過去回來了。
李昀晴走到老屋，那裏早就圍滿了人，都用一種詫異的眼光打量著她，並且指指點點地說著什麼。
她推開門，“吱”的一聲，綿長而悠遠，垂在房頂上的已經腐朽的木塊差點因為這突如其來的震動而掉下來砸中她。她踱步到屋子中央，拂去一張椅子上柔軟的灰塵，坐下來，半眯著眼打量著這屋子裏的一切。
都沒變，就連同她那時最珍愛的洋娃娃也都端端正正地放在櫃子上。過眼迷離，許多物件都已經髒得看不清原來的模樣。她看著門外的一群人，最終將目光定格在一個牽著女孩的男子身上。她歪著頭，笑著輕輕對自己說：“果然沒錯，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昀晴。”男子喚著李昀晴的名字，眼眶有些紅，手有些抖。他身邊的小女孩似乎感到氣氛的凝重，便有些不安，拉著他的衣角，仰起頭喊道：“爸爸。”
這稚嫩的聲音猶如一記重錘打在李昀晴的心上。她感到有什麼脆弱的東西在那一瞬間乍然碎裂。她閉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走向人群，撥開一個又一個的人，走到女孩的身邊，蹲下說：“這是你的女兒嗎？好可愛啊，她叫什麼名字？”
男子有些驚恐，依她從前的個性，一定會大呼小叫的。“叫楠楠。”
“楠楠啊，真的很好聽呢。”她剛想摸摸楠楠的臉，卻被人猛地拉走。
“李昀晴，你回來幹什麼？還想回來繼續禍害我們其他人麼？”李昀晴抬頭望去，一張濃妝豔抹的臉出現在眼前，那樣熟悉。
“韓媛，我回來看看，不行麼？”李昀晴挺直腰，像她跳舞那樣高傲地站著，斜視著韓媛。
“這樣啊，楠楠，我們走！”韓媛冷哼了一聲，拉起楠楠的手，女孩可能是被拉痛了，手腕不停地扭動著，喊道：“媽媽，輕點，楠楠疼。”
李昀晴揪過韓媛的衣服，“楠楠剛才叫你什麼？”她吼著問。
“我是她媽媽。”韓媛輕輕撣掉放在她肩膀上的手，笑了笑說：“我是楠楠的媽媽，親生媽媽。”韓媛再次拉起楠楠的手，將她攏到自己懷裏，挑起好看的眉毛，似在告訴李昀晴什麼，又好像是在和李昀晴宣戰，雖然她失去了年輕的資本，但她卻擁有了比任何化妝品更昂貴的女兒。
這一聲一聲的媽媽，那一句一句親昵的話語，終於使李昀晴頓悟，原來早就物是人非，自己還保持者當初最原始的願望，可現如今，不僅人去樓空而且連心都變了。
人群漸漸散開，細微的歎息聲也漸次遠離。
秋風蕭瑟，揚起李昀晴那烏黑的長發，幾縷頭發因冷汗而粘在額前。男子向韓媛努了努嘴，將目光轉向楠楠，示意她將楠楠帶回家。可李昀晴讀懂了他的眼神。
重重地說：“帶上楠楠，陪我一起去看看我媽”
“你．．．．．．”韓媛還想說些什麼，卻被男子打斷，“你先回去吧，楠楠和我們一起去。”
已經醞釀在口中惡毒的話語不得不硬生生地咽回肚子裏，翻了個白眼，撂下一句，“早點回來”便和眾人離開了。
從家到墓地的路程並不遠，李昀晴抱著兩束盛放的康乃馨坐在男子的車裏，楠楠對身邊的這個漂亮阿姨有很多問題要問，正想說：“阿姨，你和爸爸是怎麼認識的呀？”卻不料李昀晴將頭偏向自己，半笑地問：“阿姨給你講一個關於叫李昀晴和於皓然的故事好不好？”
“從前有個小女孩叫李昀晴，有個男孩叫於皓然，還有個女孩叫韓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