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輯 用手指和耳朵打開斑斕多姿的世界(1 / 3)

第七輯 用手指和耳朵打開斑斕多姿的世界

茫茫人海,最難認清的就是自己。給自己定個位,做適合自己的事情,然後,不放棄。

暗室微光 文|李良旭

希望是黑暗中的火光,使人精神振作;希望使沙漠中的綠洲,使人心曠神怡。——陳懿

大概十五、六歲的時候,母親領著我,給我介紹了個照相師傅,讓我跟他學攝影,好讓我學個技術,將來能有口飯吃。

照相師傅是村子裏的一個能人,他會照相,在縣城開了一家照相館。在村民的眼裏,他很了不起,許多人想跟他學照相,他都不收。他能收下我當學徒,我一下子成了村子裏許多年輕後生十分羨慕的人。

師傅拿出一架120海鷗照相機,說道,學攝影,首先要學會攝影的基本技能,例如光圈、焦距、速度、采光等等。最後,還要學會在暗室裏衝洗膠卷。在暗室裏衝洗膠卷技術要求很高,例如,影粉的配比、膠片浸泡的時間等等,都要恰到好處,稍有閃失,就會使照片的質量出現問題。

一段時間後,師傅看我學的還挺精明,就決定開始教我學衝洗膠卷,這也是我十分迫切和激動的事。衝洗膠卷的那間暗室,在我心裏充滿了神秘感。師傅從不讓我進那間暗室,他一個人在那暗室裏不知怎麼搗鼓的,竟然將照片洗了出來。

師傅領我進了漆黑一團的暗室裏。暗室四周密不透風,一點亮光也沒有,隻聽到師傅在黑暗處發出的聲音。我感到壓抑得透不過來氣,不一會兒就滿頭大汗了。

師傅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暗室裏,熟練地邊衝洗著膠卷,邊向我耐心講解著。我問師傅,為什麼衝洗膠卷不能有亮光?

師傅說,在衝洗膠卷的時候,如果有一點亮光,哪怕隻有螢火蟲那麼一點亮光,這底片就會立刻會曝光,就再也洗不出照片了,想彌補過失也不可能了。一次成影,一次曝光,就是這個道理。

我伸了伸舌頭,對在暗室裏衝洗膠卷,更加充滿了一種神聖感。在暗室裏忙了一會兒,我想出去透下氣,就悄悄地將門拉開一條縫,正要閃身出去,忽然聽到師傅一聲斷喝,誰叫你把門打開的,你看,這些膠卷全曝光了。

我驚訝萬分,就這點光亮,膠卷也能曝光?

師傅嚴厲地說道,在暗室裏衝洗膠卷,一燈可破。千萬不能輕視這一燈的光亮,在暗室裏,這點光亮對底片來說就是一道閃電,能將膠卷上的影像全部曝光的一無所有。

因我的魯莽和輕率,那次衝洗膠卷的底片全部曝光。這次暗室曝光事故,在我心裏留下了很深的陰影,那門縫裏透進來的一燈可破的亮光,在我腦海裏時時浮現,揮之不去……

後來,我離開照相館,另謀生路去了。師傅送我出門時,語重心長地告誡道,孩子,你今後的路還很長,要永遠記住暗室裏那一燈可破的亮光。人生中有時看似一片黑暗,但有時隻是一句提醒、一個問候、一聲招呼,就像一燈可破的亮光,照亮你的人生。

師傅的一席話,讓我大吃一驚。我一直為那次在暗室裏底片曝光的事故而內疚,沒想到師傅卻能從那絲亮光中,說出了另一番新意,一下子讓我感動莫名。原來,黑暗裏突然透進來的一絲亮光,並不隻有失意,還有信心和力量。

我記住了師傅的話。那一燈可破的亮光,在我心裏閃爍著無比璀璨的光芒,一直照耀著我前進的路,從沒熄滅。

載於《好家長-青春期健康》

我們總要經曆些什麼才能成長,遇見一些人,才可以看見生活的意義。生活就是這樣,重要有希望,就是美好的。

永遠都在成長 文|(美)鮑勃·波克斯 編譯:孫開元

一個人若是年輕而且孤獨,完全專心於學問,雖然"不能自給",卻過著最充實的生活.——艾芙·居裏?

這裏人很多,我都納悶自己為何忙裏偷閑來到這家商場裏散心。每當遇到難纏的事情,我的腦子又幾乎已經麻木不仁,我就知道自己該歇口氣了。

在我小時候,我們一家人喜歡在星期六的晚上出來逛商店,其實就是為了離開家一會兒。我們經常把車停在附近的購物中心外邊,一邊吃著喜歡的零食,一邊看著來來往往的人們。

自從那時起,在這家商場裏小坐片刻就成了我最愜意的時光。我不會坐太久,從不像個老爺子那樣坐在這兒打起呼嚕。我也不喜歡紮堆閑聊,隻是吃點東西,養足了精神就離開。

不過今天正趕上購物高峰,商場裏人聲嘈雜。大廳裏一共有三把長椅,我幸運地在一把椅子的緊邊上擠了下來。

來這裏的人老少都有,店員們來回忙碌著。突然,大廳裏一陣騷動。一個12歲左右的漂亮小女孩跑到了坐在我旁邊的那位女士身旁。女士說:“怎麼不和我坐一會兒?”女孩看上去很文靜,但隨即開始發起了牢騷,顯然是椅子上沒有了地方,這讓她很煩。

“可我坐哪兒啊?沒有我的地方了。我倒是想……和大人一樣……想開心……想有個位置!”小女孩說。

這不隻是想找個地方坐的問題,是一個少女想要發現自我,在尋找一種歸屬感。

我剛想給女孩讓出自己的座位,正巧,坐在女士旁邊的一位老先生站起身走開了。他可能是不想摻和進去,但這對我來說卻正是個搭話的機會。

“其實你不是隻想找個座位,對嗎?”我看著女孩說。

“什麼?你在跟我說話嗎?”她問。

“是的。”

“我確實是隻想找個座。”

“我想起了自己在你這麼大時也是這樣,遇到這種情況就會受傷。”

“你受傷?出什麼事了?”

“不是在身體上,而是心裏受傷。我想融入生活,不隻是在朋友圈,而是融入整個社會。我想看到一個真正的自己,那時候,當我站在鏡子前,我都不知道自己看到的是誰。”

“媽媽,你看人家都知道我的感受。”女孩對她身邊的女士說。

“先生,我也跟她這麼說過,但因為我是她的媽媽,同樣是這句話讓我一說,她就說我是在諷刺她。”女士說。

“我理解,因為我有兩個兒子。我也正發愁沒法找到個會說‘兒語’的翻譯。”我笑著說。

然後我又對女孩說:“我告訴你吧,這一切都會過去。不是消失,而是成長。人都會走出這些年少時期的煩惱,麵對生活中新的挑戰而變得成熟,然後變老,你會發現自己的。有一天,你會突然明白自己需要的是什麼,但這個世界也像你一樣會變化的,那些對於你來說曾經無比重要的夢想也許會淡去,因為你有了新的目標。有些事情你可能現在還看不到,但有一天它會突然出現。你在一生中會很多次麵對鏡子拷問自己,這對你是有好處的,因為你無法對鏡子裏的人撒謊,你無法假裝成別的什麼人,思想不會對你撒謊。”

“那我不是要苦惱一輩子了嗎?”她問。

“不會,當你找到真實自我的價值時,你就不會苦惱了。信不信由你,苦惱也是一件好事。你就像一朵玫瑰,現在你還隻是個成長中的小花蕾。現在的你正開始開出花朵,伸出的花瓣和你有同樣的疑問:‘我要開向何方?’”我說。

“但我不想當玫瑰花。”她俏皮地說。

“說得好!由此你可問問自己:‘如果我是一朵花,我願意作一朵什麼花?’然後你就作那朵花兒!”

“但我成長得太久了!”她說。

於是,我給她講了一個故事:“有一種叫作中國竹的植物,在種下後的頭四年,無論你怎麼給它澆水施肥,可它好像一點兒動靜都沒有。等到第五個年頭,你再給它澆水施肥,不到五個星期,它就會長到90英尺高。”

“哇!”她驚叫起來。

“現在我問你,它是在五個星期裏長起來的,還是在五年間?”

她想了一會兒,然後輕輕歎了口氣,安靜地回答:“五年。”然後又說:“我啥花兒都不當了,我要當竹子!”

眾人都笑了起來。女孩轉過身,和媽媽擁抱了一下。我站起身和她們告別,在拐彎時我轉過身又看了她們一眼,看到小女孩這時也站了起來。我敢發誓,此時的她看起來比剛才高了許多。我想,也許她今天就成長了一點兒吧。

其實,人的一生都在成長。

載於《青年文摘》

是的,人的一生就是成長的過程,我們經常患得患失,我們尋找歸屬感等等,都是在尋找自己的價值。

不再當“消防栓” 文|(美)魯斯迪·費斯科 編譯:孫開元

每一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獨一無二,無法複製。——艾琳·凱迪

我在很小的時候就喜歡玩橄欖球,那時的我個頭不高,可是又有力氣又很胖。我們的“大蜘蛛”橄欖球聯隊沒有年齡限製,但要求有足夠的體重,我在8歲時體重就達標了。

可是,在我長到11歲的時候,我的體重超標太多了。不過,爸爸是球隊的一個讚助人,也是教練的朋友,所以我又覺得沒理由放棄。但我雖然隻有11歲,可體重達到了200多磅,得想個辦法才行。

教練知道我遇到了麻煩,所以他想了個好主意。一天,他遞給我一件用黑色垃圾袋做的T恤衫。

“穿上它,”他低聲命令著,然後幫我把腦袋和胳膊從垃圾袋上剪出的幾個窟窿眼兒裏探了出來。“繞著訓練場跑,我讓你停再停!”

我每跑完一圈就遲疑著朝他揮手示意,而我的隊友們則戴著漂亮的頭盔說著什麼——時不時地還指著我笑。

“接著跑,消防栓!”教練嘴裏叼著雪茄吼著。“消防栓”是他給我起的外號,沒人能說出教練為什麼會給我起這個外號,我想可能是我現在這個形像就跟個消防栓似的吧。

每天訓練我都要穿著這個醜陋的垃圾袋跑幾圈,我一邊在草地上跑,一邊就能聽到胳膊下麵垃圾袋摩擦出的沙沙聲。我那兩條又短又粗的大腿不美觀不說,還老讓我絆住甚至跌倒。其他的隊員們這時就會小聲笑出來,我的痛苦隻有我知道。多少天過去了,垃圾袋襯衫並沒能幫我減下體重,教練又要帶我去附近的一家浴池裏洗桑拿浴。在接下來的星期六,我騎著自行車到了那兒,教練又讓我穿上這件塑料衫,然後把我塞進了一個木頭小屋,裏麵有兩把長椅,旁邊的架子上擺著熱得發紅的石頭。他把水倒在石頭上,一股蒸汽就冒了起來,然後他就關上了屋門。

透過屋裏窗戶上的一個小孔,我看到教練正在外麵一邊嚼著圈餅,一邊喝著咖啡。我從昨天就沒吃過東西,肚子骨碌碌地叫了起來。

我大汗淋漓地坐在浴室裏,不知道還要這樣撐下去多久。從我10歲的時候起,我就開始起勁地減肥,我每天都不吃早餐,到中午才在學校裏吃帶去的一盒飯,可根本不管用,體重就是下不來。

教練偶爾會把他那個公牛一樣的腦袋伸進浴室,看我還活著沒有。我坐在浴室裏淌著汗,忽然意識到很不對頭。星期六的早晨,別的孩子都還在睡覺,我卻穿著捂一身汗的垃圾袋!我這是為了什麼?

我突然間明白了,我在逼迫著自己做一件自己根本不想做的事情!想到這兒,我決定不再這樣撐下去了。

我兩腿哆嗦著站了起來,走出了桑拿浴室。我終於明白了,我不必為了得到別人的肯定,就非要進行這種訓練不可。

“我告訴你可以出來了嗎?”教練幾分鍾後從遊泳池裏出來了,看到我正一邊喝水,一邊享受著一塊他那油亮的圈餅。

我搖了搖頭說:“我放棄了,”我聲音顫抖著說。

“放棄?”他冷笑著對我說。“你不能放棄。你爸爸會怎麼想?你不想讓他因為你而自豪了嗎?”

但是問題就在這兒,我這次有了自己的主見,如果爸爸不會因此而為我感到自豪,那他對嗎?我是個好孩子,從來不惹麻煩,學習成績也好,我還非要做自己不想做事不可嗎?

我搖了搖頭,告訴教練這一切都結束了,我不想再忍饑挨餓了,也不想再穿著件垃圾袋讓別人笑話我了。

教練馬上給我爸爸打了電話,向我爸爸解釋完後,他嘟囔著把話筒遞給了我,我的手有些哆嗦。

爸爸平靜地說。“教練說的是真的嗎?”

“是的,”我低聲對著話筒說。

“你不想再打橄欖球了?”他又問。

“再也不想了,”我喘了口氣說。爸爸在電話裏笑了,這讓我感到很意外。“我還以為你想當一名橄欖球星呢!”爸爸說。

我放下電話,向教練告了別,騎上自行車走了,教練站在那裏,怒氣衝衝的沒說話。

從此,我開始了新的生活,更自信也更成熟了。一天,我們全家人出門時遇到了教練。“‘消防栓’是什麼意思來著?”他冷笑著問我。

爸爸看了看我,然後糾正了教練:“你說的是‘魯斯迪’,對嗎,教練?”教練嘴裏叼著雪茄,咕噥了一句什麼,但已經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