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輯 善良很小,卻是一盞燈(1 / 3)

第七輯 善良很小,卻是一盞燈

更多的時候,善良很小,掀開別人的傷口時,你沒有幸災樂禍,你就是善良的;路經別人的苦難時,哪怕一次皺眉,哪怕一聲歎息,也都是你的善良。

善良很小,卻是一盞燈。它那微弱但生生不息的光焰,可以在滿世界遊走。

善良是我們的路標

文/感動

北非的撒哈拉沙漠,是世界上最大的一片沙漠,因於自然環境惡劣,這裏又被稱為“死亡之海”。在幾千年前,這裏卻是一片水草豐饒的綠洲,有許多民族先後在這裏建立了強大的王朝。後來因為氣候的變化,這些文明先後都被掩埋在漫漫黃沙之下,隻留下了無數的美麗的傳說。正是這些傳說,讓很多考古學家都盯上了這裏。

從18世紀末到19世紀初,歐州有幾十個考古隊先後走進了這片廣褒的荒漠,但令人驚奇的是,他們的命運最終隻有一個:有去無回。盡管如此,這片神秘的荒漠卻象一塊巨大的磁石,吸引著各國的考古隊前仆後繼。

1814年3月,一支由12人組成考古隊從英國倫敦出發,進入了“死亡之海”。並於同年5月帶著無數考古成果走出荒沙,他們第一次打破了這個有去無回的死亡魔咒。當時,英國泰晤士報的記者采訪了這支神奇的考古隊,並揭開了他們走出死亡之海的秘密。

這支考古隊的隊長名叫詹姆斯,他年過花甲,是一位虔誠的基督徒。當時進入沙漠後,這支考古隊經常能碰到許多死亡者的骸骨,許多人隻把它們當成荒漠中一處處特有的景觀,但是詹姆斯卻不這樣,每當看到這些骸骨,他總會讓大家停下來,把它們收集到一起,然後選擇高地挖坑掩埋起來,為了表示對逝者的尊重,詹姆斯還會在這些簡易的墳墓前插一根粗樹枝或立一塊石頭,作為墓碑。

但是,沙漠中的骸骨實太多了,他們每天都會碰到很多,而不斷地掩埋這些骸骨,消耗了大量的時間,這極大地影響了考古隊的行程,而在沙漠中耽擱的後果是很可怕的,於是,隊員們對詹姆斯的意見都很大,他們對他說:“我們是來考古的,而不是來替死人收屍的。”

但詹姆斯卻固執得很,他對隊員們說:“每一堆白骨,都曾經都是我們的同行,怎麼能忍心看著他們暴露在荒野呢?”詹姆斯雖然這樣說,也不得不做出了讓步,他開始化繁就簡,把許多骸骨合藏在一起。

一個星期後,詹姆斯帶領考古隊順利進入了沙漠中心,在這裏,他們發現了許多古代人留下的生存遺跡,並挖掘出了許多足以震驚世界的文物。但是正當他們將收獲裝上駱駝,準備離開時,怪事出現了,沙漠裏先是刮起了黑風暴,幾天幾夜不見天日,接著,他們隨身攜帶的辨別方向的指南針也失靈了。結果,這支考古隊在沙漠裏轉了幾天,也沒有走出去,食物和淡水開始匱乏。這時,他們才明白了為什麼從前那些考古隊沒有走出來。隊員們紛紛開始寫下遺書,準備迎接死亡的來臨。

危難之時,詹姆斯突然說了一句:“不要絕望,我們來時在路上留下了路標!”大家看著他迷惑不解。詹姆斯說:“我們沿著那些墳墓走!”這句話一下子提醒了大家。

最後,他們沿著來時一路掩埋骸骨留下的墓碑,九名一生,卻走出了死亡之海。而他們是第一支走出這片荒漠的考古隊。

在接受泰晤士報記者的采訪時,這支考古隊的每一個隊員都這樣感慨地說:善良是我們為自己留下的路標。

美善的花靜靜地開

文/崔修建

又是歲末,又是祝福紛揚的季節。

夜色很晚了,天空中飄起了細細的雪花,她推起那個用鐵皮桶改製的烤爐,慢慢地朝家中走去。她在那個街口賣烤地瓜,已經好多年了,生意不好不壞,勉強能維持溫飽的生活。

回到家中,她找出那兩本已翻得有些破爛的雜誌,翻到後麵那讓她無數次唏噓不已的幾頁,那上麵印著一些渴望救助的窮困孩子的簡單情況和聯係地址。她拿來一遝明信片,開始給那些散在遠方的孩子們,書寫自己心中的祝福。一詞一句,細細斟酌;一筆一劃,認認真真,她像一個虔誠的修女,讓那一個個方塊字朝聖般地排列開來,仿佛在擺放一朵朵潔白的雪蓮花。

她從雜誌上那些簡短的介紹性文字裏麵,讀到了太多的艱難、苦澀、無奈、渴望和憧憬,她知道每一小段文字後麵,都藏著一個酸楚的故事。她多想幫一幫他們,給他們一縷溫暖,給他們一份欣慰,給他們的夢想插上翅膀……然而,她自己也是這座城市裏極為卑微的一員,卑微如一株被人近乎忽略的小草,每天都在忙碌地追趕著自己的溫飽,像一隻勤奮的螞蟻。

然而,除了輕輕地歎息,除了暗暗地流淚,她還是想為那些被貧困逼回家裏的孩子做些什麼。她想了又想,終於有了一個主意:給每一個孩子郵寄一張明信片,寫上關切的話語,寫上祝福的話語,讓他們感覺到,這個世界並非是冷漠的,生活也並非是暗淡的,還有人在乎他們的冷暖,還有人期盼他們幸福……她多麼希望,這些薄薄的明信片,真的會給一顆顆在窘迫中跋涉的心靈些許溫暖。

一張張明信片寫好了,她又一一按照雜誌上的地址核對了一遍,生怕她的心願無法抵達。

我不曾問過她後來怎麼樣了,但我相信:她那些如花的善意,一定會穿越萬水千山,會春風般地吹入那一顆顆渴望美好的心靈。

我曾經采訪過一位企業家,他生前曾捐助過近百位大中小學生,他們很少向他表達感激,當他患了不治之症,住進重症病房後,有不少當初受過他捐助的學生知道了,卻隻有三位學生打電話或到醫院去探望過他,其他的受助者似乎都忘卻了他,沒有給他送上一份關切,甚至當我追問一位受他幫助已讀完大學,找到工作的年輕人,為什麼不去看望自己的恩人,那位大學畢業生竟借口自己剛參加工作,太忙了,沒顧過來。

當我慨歎某些年輕人不懂得感恩時,已病入膏肓的企業家卻淡然道,不要責怪他們,當初伸出援助之手時,根本就沒有想過將來要獲得怎樣的回報。人生一世,有一些善美的花朵曾經綻開過,曾給人送去過美麗、送去過馨香,就足夠了。

我的心不禁一顫:原來,在歲月滄桑的枝頭上,那些善美的花朵,兀自綻開,兀自飄落,都那麼自自然然。唯此,才讓人們驀然回首時,內心陡生美好,如詩。

樹下的秘密

文/感動

有一年夏天,我和幾個朋友去漠河北極村。我們驅車從加格達奇出發,在無邊無際的林海裏穿行,在原始森林裏,是沒有一條象樣的路可走的,我們要順著運木材的卡車壓出的一條坑窪不平的毛毛道,一路顛簸著往北走,所幸路兩邊的風景,讓大家暫時忘記了旅途勞頓。就在這個時候,我發現了一些與眾不同的小白樺。

說這些小白樺與眾不同,是因為它們不但長得直,而且都是排成排的,六、七株或十幾株一列,排著整整齊齊的隊,亭亭地立在路邊。我問帶路的向導:這些小白樺,排得那樣整齊,一定是誰特意栽種的吧?向導聽了我的話,笑著又是搖頭又是擺手,他說,“在原始森林裏,所有的樹木都是自生自滅的,從來不會有人來管理它們。”

小樹成行,竟是自然選擇的結果?我不相信,看著那些排得整齊的白樺,我認定了,它們身上,一定蘊藏著某種生命的玄機。車在顛簸,我卻在不停地捉摸。

那天快到中午時,我們停下車吃午飯。車停在一片白樺林邊,結果我又看到了一行排隊的小樹。七株小白樺,都一般高矮,一般粗細,如一隊訓練有素的士兵,齊刷刷地站成一條筆直的線,小樹們為什麼會站成一排?這種好奇竟困擾得我食之無味。

吃過午飯,就在我們準備啟程時,有幾個護林員剛好經過,一位年老的老護林員告訴我們一些 “不許在野外生火”、“吸煙”等注意事項。聽說我們是去漠河,他熱情地為我們指了一條近路。然後我們攀談起來,才知道老人在這片森林裏生活幾十年了,哪一棵樹他都認識。

我抓住這個機會,急忙向他請教小樹成行的原因。老人笑著說:“這個秘密在地下,看了你就會明白了。”

他從同伴手裏拿過一把鐵鍬,然後來到一排小樹跟前,從頭上第一棵小樹樹根旁挖土。幾鍬下去,就挖出了一個半米深的土坑,他俯下身子,用手清理樹根旁的泥土,慢慢的,一段橢圓的黑乎乎的東西露了出來。老人用鐵鍬砍了幾下,竟然木屑橫飛,我很吃驚,沒想到這竟是一根朽木。

老人說,“在這深山老林裏,處處樹木橫斜,草莽叢生,它們相互爭搶著生長,遮蔽了陽光,蓋住了土壤,吸食著水份。一粒微小的樹種,落到地上,很難有生根發芽的機會。”

我問老人:“沒有新的樹木,原始森林豈不要絕後。”

老人笑著說:“不用擔心,它們有自己延續生命的方式。每到一定的時間,就會有一些老朽的樹木倒下去,他們壓在荒草和灌木的上麵,以身作床,一張張長長的溫床,幸運的樹種落上去,就有福了,它們可吸取這溫床給予的營養而生根發芽,慢慢成長,直到長成一排挺拔的小樹,老樹的樹幹有多長,小樹的隊伍就有多長。完成繁育任務的老樹們,會漸漸被落葉和塵埃所埋藏,它們帶著生命的秘密,永遠沉於地下,再慢慢腐化,成為小樹生長的養料。而我們能看到的,隻是小樹成行。誰會想象得到,每一排小樹下麵,都眠臥著一棵老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