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蜜愣了一下,哭聲戛然而止,可依然還是低著頭,渾身僵硬著一動都不敢動,好像生怕自己一動就會打破了什麼魔障。
片刻之後,視線範圍內出現了一隻手,他捏住了她的下巴,輕輕的把她的臉給抬了起來。
然後,她就看到了慕少堂!
她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很久之後,才猛然嗚咽了一聲,撲過去,用力的抱住了他的脖子。
慕少堂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在裏麵包紮傷口呢,就隱隱聽到這邊有女子哭泣的聲音。
他知道在他之前死了一個心髒病患者,以為是那個患者的家屬,也沒太在意。
可是,越聽越覺得耳熟,越聽越覺得像唐蜜的聲音。
出於好奇,他包紮好傷口之後就過來看看,誰知道,竟然還真的是唐蜜。她就坐在地上,哭得傷心欲絕的。
他以為她認識死者,剛想過來安慰她,卻聽到她喚出了他的名字。
“太好了,”唐蜜還在哭著,可是,卻是哭聲夾雜著笑聲,顯然這次是喜極而泣了,“慕少堂,你還活著,太好了。”
看她哭得眼睛都腫了,慕少堂都心疼死了,不停的低頭親吻她淚濕的臉頰,“我還沒有跟你結婚,舍不得死呢,別哭了。”
“嗯。”她點了點頭,還是舍不得鬆開他,整個人就像是一隻樹袋熊似的緊緊的掛在他身上。
這麼多年了,這是她第一次這麼主動這麼熱情的抱他,慕少堂的心也一下子熱了,索性一隻手勾住了她的腰,吻了上去。
這一次,唐蜜沒有推開他,更沒有給他甩巴掌,她甚至非常熱情的回應了他。
慕少堂猶如受到了鼓舞,唇舌之間的糾纏頓時變得更為纏綿,熱辣。
可沒一會兒,就聽到身後傳來煞風景的咳嗽聲,“兩位,不如換個地方再親熱?我們要做事呢。”
唐蜜這才反應過來這是在醫院,頓時臉蛋羞的通紅,趕忙推開了他。
原來,是醫生帶了死者的家屬過來處理屍體。
唐蜜目瞪口呆的看了看依然蓋著白布的屍體,再扭頭看了看慕少堂,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她剛剛哭錯了人!
慕少堂拉著她出了急診室,找了個洗手間讓她進去洗了把臉。
唐蜜洗完臉出來就看到他斜靠在衛生間門外的牆上,微微低著頭,一隻手插在褲袋裏,姿態閑適而優雅,完美的如同一具雕塑。
她這麼一駐足,慕少堂就注意到了,很快轉過了身來。
見到她,他的眼中立刻回了暖,迎上來幾步,非常自然的牽起了她的手,“走吧。”
坐在車上,唐蜜還有些暈乎,“不是說你出了很嚴重的車禍嗎?怎麼你看上去好像沒事?”
慕少堂一挑眉,“誰告訴你我出了車禍的?”
“秦爺。”她乖乖的答道,倒沒有懷疑什麼,以為隻是秦霈然弄錯了。
這有點出乎慕少堂的預料,以秦霈然的勢力,不應該會出這種錯誤啊。
想到他們之前私下見麵的情景,他突然有些頓悟了。
想了想,他說道,“我早上開車經過附近的時候,看到有個小偷偷一個婆婆的錢,見義勇為的過程中,不小心被他劃了一刀……”
聽到這兒,唐蜜頓時驚叫了起來,“你受傷了?在哪兒?嚴不嚴重?”
慕少堂覺得,能看到她為自己這麼擔心的樣子,他真的是死了都甘願了,“不嚴重,就一點兒皮外傷,已經包紮過了。”
可唐蜜還是不太放心,他這個人她還不了解嗎?即使受再重的傷,在她麵前也總是雲淡風輕的一句“我沒事”。
“把車停一下,給我看看。”
慕少堂挑了挑眉,他都說了不嚴重了,她還不相信嗎?
可是,看著她那麼不放心,他怎麼就那麼開心呢?
於是,他還真就依言靠邊停了車,脫下了外套,把自己受傷的左手拿給她看。
傷口已經包紮過了,其實看不出什麼,可唐蜜卻看了好一會兒,“就這麼一處傷口,沒別的了吧?”
他搖了搖頭,“沒了。”
唐蜜這才放下了心來。
慕少堂也沒有立即就開車,想了想,他又說道,“雖然這次是假的,可三年前我確實發生過一次交通事故,左腿受了傷,現在走路也有些受影響,你會不會介意?”
唐蜜一怔,突然就想起來了,她之前就發現過的,他走路的姿勢好像跟以前有點不一樣,原來,不是她的錯覺。
見她不說話,慕少堂就伸手過來抓住了她的手,一臉的哀怨,“怎麼了?剛剛還哭著喊著說隻要我醒過來就跟我和好的,現在隻是聽說我的腿有問題,就打退堂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