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我別無選擇,克托恩先生。”浮士德攤開雙手,無奈地笑了笑,“是我太過愚蠢了。”
沒錯,一切都是由於浮士德的愚蠢,克托恩半真半假的愚蠢和瘋癲令他輕敵,毫無準備地讀取了克托恩刻意展現出來的記憶,然後,他也成了受到了同樣的汙染,被束縛在了這座魔城受詛咒的土地上。
從今天起,絕不首先認為任何人是蠢貨,浮士德暗自發誓——畢竟,和空氣鬥智鬥勇也比栽跟頭強。
“那麼,我覺得我們應該重新梳理一下雙方的權力和義務。”浮士德重新沉靜下來,事已至此,沒有必要過度自責,現在要做的事是“垂死掙紮”。
“我親愛的公民,在這您可以暢所欲言。”克托恩依然在進行他那可笑的角色扮演。這不怪他,浮士德心想,如果現在主客異位,我能笑話他一輩子。
“您看,現在我的人身安全和自由完完全全由您說了算,為了我能最終安全地回到我應該在的地方,我必須聽您的指派。”浮士德對當下的處境做了簡單扼要的描述。
克托恩表示讚同,“公民先生,您說的完全正確。”
“那麼,我該怎麼確定您一定會履行諾言呢?”浮士德逼視著克托恩,可克托恩這時候已經遊動到了土層上方,隻有尾巴的末端還留在地穴裏。
“你想要保證?”克托恩的蟲子頭突然從距離浮士德更近的岩壁上穿出,一下探到浮士德麵前,卻沒有造成任何響動,仿佛是街頭法師耍弄來嚇唬人的醜怪幻影。
“我沒辦法給你保證。”克托恩似乎沒了開玩笑的心情,它幹巴巴地說:“如果我能保證安全,我為什麼還需要你為我服務呢?”
“至於自由……”他突然嗤嗤地笑了起來,“我自己尚且被困在這裏,又怎麼能放你自由呢?”
浮士德早就預料到了這個結果,因此,他並沒有露出失望的表情,“既然如此,我為什麼要幫助你?就為了換得不自由的幾十年生命嗎?”
“當然不止如此。”不等浮士德話音落地,克托恩就提高了音調,昂起他那顆袋子一樣的頭,“安全誰都不能保證,但自由就全靠你爭取了。”
“請您詳細說說如何?”浮士德咧了咧嘴,想笑,但是笑不出來。看來情況比他所想的還要艱巨——這不是一次蓄謀已久的行動,正相反,這是克托恩對魔城無數次試探的一部分,甚至有可能是最開始的那幾次之一。
“看來你對智能城市的構造一無所知。”克托恩沒有正麵回應浮士德的請求,反而莊重而傲慢地斥責其無知,仿佛一個原始人闖入了文明社會的晚宴,而晚宴的主人表現出了適當的嫌惡和最大程度的寬容。
“一座這樣的城市應該有它的性格,因其核心裏的構造而與眾不同。”克托恩控製著泥土展示出了數個複雜的構造,上麵篆刻著密密麻麻的符文,雖然隻是模擬,但這些東西應有的恢弘法力依然通過一道靈能送入了浮士德的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