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您可回來了,皇上正在書房等著您呢。”
任朝陶剛剛踏入長恩宮中,明黛便急匆匆地向她跑了過來,任朝陶聞言點了點頭,亦是快步向著書房而去,眼見任未成正坐在書案之後,翻閱著她放在案上的幾卷策論。
“你倒是當真把這安撫軍屬之策放在了心上,如何,明日早朝便是三日之期,可想出完善的法子了?”
任朝陶在那日早朝之後專程去了文星閣,將這十年以來有關安撫軍屬的奏章全部請那裏的負責人調了出來,細細翻閱許久,從中汲取了許多經驗,本想著到明日早朝之時再與任未成商討,卻不想他竟是直接追來了長恩宮中。
“回父皇話,兒臣之前的想法,確實太過理想化。”
任朝陶衝著任未成微微一笑,見他不語,便繼續說道:“依兒臣看,物質的補給必不可少,至於為他們提供讀書求學這個設想,倒不如換個法子:且將一些基礎的書目作為補給品下發給諸位軍屬,並且提出適齡男子若是從軍,可從當地都護府領取資助金,以供子女讀書。至於讀過書之後的路如何選擇,便看他們自己。”
任未成抬眼,將手中的策論書卷放回了書案之上,他依舊不曾多說什麼,隻是如上次一般道:“把你今日所說,呈遞到明日朝堂之上。”
“兒臣明白。”
任朝陶的話音未落,卻聽見任未成笑言道:“應承得這般順暢,難道不怕再被那些朝臣挑出錯處來?”
“挑出錯處又如何,知錯方才能改。兒臣並非完人,如何能沒有錯了?”任朝陶不怎麼在意地隨口答道,接過明黛專程泡好的茶,遞給任未成道:“父皇還請用茶。”
任未成接過她遞來的茶,不由搖了搖頭,無奈道:“七月的天氣還要喝熱茶,竟還要朕隨了你的規矩不成?”
“父皇既是來了兒臣宮裏,本就該隨兒臣的規矩。”
任朝陶說著,不由露出狡黠的笑容。她又回過身拿過了自己的茶盞,順勢在書案前方的椅子前坐下,剛剛抿了一口茶水,便聽見任未成道:“前去玉門關之事,你可真的想清楚了?”
任朝陶忙不迭地放下手中的茶杯,看向任未成道:“自是不能再清楚。”
“既然你執意如此,朕也無意硬要阻攔你。隻是有幾個條件還需與你商量一番。”
任未成原本以為她這一番在西南大破摩番有功,便是想尋個前往那錦文城監軍的職位,卻不料她竟想要把這職位拱手讓給任朝行,而自己卻是前往西北之處。他這才想起任朝昳也是往西北而去,便有意讓圖季更去替他查探了一番,這才知道任朝昳並非獨自一人,而是與一對夫婦同行。
“那女子名喚獨孤守商,似乎是延邊首富獨孤鴻之女。”
圖季更的話一直在任未成的耳邊回響,他並不反對任朝陶與地方豪紳來往,甚至還覺得她這一步棋走得算是精彩。這才鬆了口,打算讓她以“巡查官”的身份前往玉門關,在出了玉門關後,他便隻需裝作不知。
“先前讓你搜查之事,可已有了結果?”
任朝陶早在很久前便交代過圖季更,既然他如今已然效命於她,那麼即使是對於她的父皇,也不可言無不盡。
任朝陶在與呼延譽大婚之後,便失了消息。圖季更一時尋她不得,以為她是新婚燕爾,無心顧及其他,想著既然外統領乃是姑蘇人士,而任朝陶又在姑蘇有著一處公主府,便帶著影魅軍中諸位首領前去姑蘇公主府,想著既能替她打點好府中事務等她歸來,又能隨時與外統領便捷聯係,實在方便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