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醫正在為她上藥,本宮去問過了,她不願見侯爺。”

淑妃的話使得任朝陶也不禁輕歎了一口氣,隻聽得她道:“我先去看看她,再勸勸她。”

她向著龍途使了一個眼色,示意他先不要急,接著便款款向著後院而去。

“微臣見過大公主。”

任朝陶正好看見林禦醫帶著幾個禦醫從任朝昳房中走出來,急忙攔住了他道:“林禦醫,皇妹的傷可有好轉?”

“回公主話,好轉自是會好轉——”林昊說著,欲言又止地看向任朝陶,隻聽得任朝陶道:“無妨,您且與本宮說實話。”

“麵上那道劃痕倒還無需太過擔心,按照微臣的方子日夜服藥,配合潤肌霜塗抹,總有痊愈的那一日,或許因為傷口太深而無法恢複到從前十分白淨的模樣,但基本上是不影響容貌的。”林昊的話讓任朝陶懸在嗓子眼許久的心終於平靜了些,隻聽得她長舒了一口氣,撫了撫心口道:“那便好。”

“隻是,那下巴上的傷,雖說疤痕的問題不必擔心,但終歸是會多一塊突()起,微臣擔心,三公主會有所芥蒂。”林昊的話音未落,隻見任朝陶點了點頭,低聲道:“本宮明白你的意思。”她說著,微微抿了抿唇,舒展了一直皺起著的眉頭,微笑道:“無論如何,且盡心先醫治著。”

告白了林昊之後,任朝陶正欲抬手敲門,卻見門忽地從裏麵被打開了。竟是任朝昳自己打開了門。

隻見她以一塊紗巾遮麵,似是正要出門去。任朝陶看著她,見她臉上的傷口已沒了昨日那般鮮血淋漓時的可怖,不由覺得有些欣慰,正欲開口,卻見她驚得退後了一步,立刻便要關上房門,任朝陶見狀,急忙攔住了她。

“朝昳,今日比起昨日已經好了些許,切莫要再這般躲著人了。”

任朝昳聞言,手上的力氣不禁鬆懈了些,下一秒,她便扶著門框癱坐了下來。

“給皇姐添麻煩了。”任朝昳抬頭看向任朝陶,見她並不未來扶自己,而是同她一般靠著門坐了下來。任朝陶聞言,搖了搖頭道:“胡說什麼,如何麻煩了!”

“摩番之事,皇姐是能幫上父皇,替他分憂的。”

任朝昳的聲音從麵紗之後傳來,顯得有些含混不清,但任朝陶卻還是聽得清楚。

“皇姐已有這麼多事需要掛心,我卻還惹皇姐擔心,實在不該。”

聽見任朝昳如此說,任朝陶不禁心中一滯,她看向任朝昳,那樣明媚單純的朝昳,好似忽然間長大了許多。可若是成長隻能伴隨著苦難,她卻寧願她的妹妹依舊如從前那般小孩子心性,永遠不要成長得好。

“你我姐妹之間,何必這樣說。”任朝陶哽咽了一下,卻很快將淚水忍了回去,道:“你帶著這麵紗,可是想通了準備出門?”

她想到剛才任朝昳出門時看見她那受驚的模樣,其實心知她絕非是想通了,卻還是如此問道。

“我,我聽說,龍途來了。”任朝昳說著,聲音已然變了調,她的淚水順勢而出,浸濕了她的麵紗。

“我想最後去見他一麵,偷偷在前廳後門看一眼,一眼便好。”

“就因為容顏之事,你便要將龍途拋棄了麼?”任朝陶聽見任朝昳這話,不由看向她道:“朝昳,宛玉姑姑的事,你並非不知道。”

“還有我在洛陽時介紹給你的那一對好友,獨孤姑娘即使經曆了那樣的事,都不曾放棄過站在我師兄身邊。”

任朝陶說著,將手中的手帕鋪展開,替任朝昳擦了擦眼淚,接著又道:“你這樣便說要放棄龍途,你讓他心裏如何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