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簡直陰毒至極!”
機關鳥所發出的聲音在此刻戛然而止,任朝陶伸手接回那鳥,將它小心收拾好,正欲開口,卻聽見暮返輕嗬了一聲,快步走到了她麵前,猛地將她手中的機關鳥打落在地上,接著抬腳踩在了上麵,道:“任姑娘,這樣荒唐的東西,休要再拿出來嘩眾取寵了。”
他說著,作勢去搶任朝陶手上的信件與文書,誰知他的手還根本不曾伸出去,卻感受到一陣強力的衝力,原是公孫舜已然抬手將他伸向任朝陶的手推開了去,他露出極其冷峻的表情站於她身前,亦如平日裏無數次將她護在身後時那般。
“想要銷毀證據,便來自露馬腳?”
公孫舜伸出手,將任朝陶手中那厚厚一遝接了過來,隨手翻開一封信,輕聲道:“已到達姑蘇,君盡觴不善機關術法,必勝。”
他微微抬起眼,看著故作鎮定的暮返,手上卻不停地在翻閱著。
“悲畫扇已與君盡觴訂親,計劃順利。”
“悲畫扇亡,計劃作廢。”
公孫舜說著,揚了揚手上的一張小紙條,看著那些一臉好奇的看客們,狀似十分耐心解釋道:“諸位可還記得那位與在下險些結為夫妻的崇胤宮弟子,便是暮返書信中所提之人。”
聽見眾人恍然大悟的一聲“哦”,他才輕笑了一聲,挪開了眼,就連多看一眼那些人也不願意。
“以獨孤守商離間君盡觴與皇甫越,計劃進行中。”
公孫舜有意揚高了聲音,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獨孤守商。
原來是按時間順序已經理好的,圖季更還真是不可小覷,竟將這些往來信件全部劫了下來。他接著又向後翻了很多,手指忽地停在了一處。
“姑蘇任務失敗,任朝陶與君盡觴逃脫。”
他低聲地念出這句,接著雙手一緊,將那些信件與文書穩穩地遞回了任朝陶手上。他雖看向了暮返,但卻是在對所有人說道:“怕是諸位還不知道,暮返所聯絡之人究竟是誰。”
“誒,好徒弟,這便留給為師來說!”
萬仲西本一直斜倚在樹幹之下乘著涼看好戲,卻在聽見公孫舜此話後,瞬間運氣飛到了他的身邊,正欲開口,卻被緩步走來的紀無渲打斷了話頭去,道:“明明是我的東西被人順了去,如何輪得到你這老頭兒說話了。”
紀無渲輕抬腳步,不緊不慢地走了過來,站在眾人自發圍成的小圈中心,與最前方的那幾位老友交換了一個目光,笑道:“既然大家都在,那我便明人不說暗話了。”
“我木甲門雖是小門派,但我紀無渲與四大門派諸位領頭人的私交卻都還不錯。”
紀無渲說著,將被風吹到眼前的碎發撩開,正色道:“深知無論是四大門派亦或是四大世家,之所以能夠存在這麼多年,不僅因為諸位與門下弟子們肩負著弘揚武學之重任,更因為諸位有一顆始終為江湖平靜作出努力之心。”
“早前我曾放出過風聲,《機甲兵論》為人所竊,那人不是別人,正是我坐下五弟子滅風,真名任朝行。”
此話一出,隻聽見人群中發出倒吸一口氣的聲音。
《機甲兵論》乃是朔居大師集畢生所學所思而成,其中不僅包含機關術法的修行,更涵括了這世間諸多武學心法的修習之道,將武學與兵論相結合,行雲流水,一氣嗬成。因此這本術法書不僅是武林中人向往之物,更是無數帝王將相之材畢生所求。此書偶爾會有殘篇流傳於世,但武林中人卻始終不曾得其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