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未免太任性了些。”
任朝陶雖然被戳中了心事,卻並未顯露太多感情,隻是靜靜地看著任未成,眼見他住了口才又道:“怪隻怪在兒臣自己無能。”
“若是兒臣也與父皇一般至高之尊,自是能夠將這普天之下無論什麼樣的男子都留在身邊。”任朝陶眼見任未成幾乎是立刻變了臉色,卻並不在意道:“您說呢?”
“放肆!”任未成“砰”地一掌拍在麵前的案幾之上,怒視任朝陶道:“真是在外養得野了,愈發不懂規矩!”
任朝陶冷冷地別過頭去,輕哼了一聲道:“父皇年紀大了,還是少動氣為妙。那指婚的聖旨兒臣也已接了,不過抱怨幾句,何必氣成如此模樣?”
任未成聽見她如此說,更是十分不耐煩地皺起了眉頭,揚手道:“罷了罷了,且回你的長恩宮去。”
“求之不得,兒臣告退。”
任朝陶向著任未成行了一個禮,接著極其輕巧地站起身來,剛剛向著殿門處走了兩步,卻是忽地停住了腳步轉頭看向任未成道:“父皇,儀妃娘娘來自西羌行省,可是苗人?”
“不知是羌人還是苗人,忽地問此作甚?”
任未成被對她前因不搭後果的問話顯得十分無奈,卻還是回應她道。
“再問父皇一句,渭先侯崔家,是否也是來自西羌行省?”
任未成聞言不由仔細思索了一番,仿佛無法確定,但終究還是道:“祖上應是那兒的沒錯,但自從太祖時封了侯,便居在任安,再不曾回去過。”
任朝陶聞言心中已有定數,她微微頷首,看向任未成道:“父皇隻當兒臣從不曾問過渭先侯家的事情便好。”
“站住!”
任朝陶正向著殿外走去,卻被任未成忽地出聲攔住道:“你打聽崔家的事,可又是為了列陰侯?”
任朝陶並不直接回答他,而是聳了聳肩笑道:“怎麼,父皇以為兒臣還對列陰侯念念不忘著呢?”
見任未成不再開口,任朝陶也懶得再與他在這樣的問題之上牽扯不休,隻是自顧自地向著殿外而去,隻留下任未成不明所以地看著她的背影皺起了眉頭。
這丫頭的心裏究竟在想些什麼,他是真的一日更比一日看不透了。
“皇,皇姐!”
剛走出養心殿沒過多久,任朝陶便在路上遇到了已有許久未見的任朝空。
隻見跟在他身邊的小太監手上拎著大包小包,身後的幾個侍衛則抬著兩個大箱子,任朝陶立刻反應過來道:“皇弟這是要出發前往封地了麼?”
任朝空熱切地點了點頭,彎起嘴角看向任朝陶,十分雀躍道:“是呢,我向父皇求了回州城作為封地,正要出發呢!”
回州?
任朝陶忽地想起任安圍獵那時,任朝空便對自己說起過,想要去看看宮外的世界。
如今終於成行,該當恭喜他才是。
“你不是一直向往太祖遊記中所描寫的塞外風光麼,這下終於有機會去看看了,實在美哉。”任朝陶說著,眼見任朝空又不住地開始點頭,忍不住笑了起來:“此去西行,沿途雖有不同的風貌,但無論環境條件都不如任安宮中,皇弟還當自己多注意身體才是。”
“恩,皇弟明白。”
任朝空說著,忽地一拍手,笑道:“皇姐不是也即將前往淵緹了麼,到時候若是有機會,我還可以去看望皇姐呢!”
淵緹麼?
任朝陶不禁苦笑了一下,她本想將這事忘卻了,可終是有人提醒她記起來。她馬上就要遵照指婚的聖旨,嫁與淵緹都護府長史呼延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