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妹?嗬,原來真是被貶出宮的金鳳凰。”

步忘歸站起身來看向任朝陶,帶著饒有興致的笑容道:“在下本還以為她瘋瘋癲癲說了些胡話,並不在意,這才帶了她前來宴會。”

“在下恰巧從聶姑娘口中得知,她與公主殿下有些誤會。今日若是她說了什麼汙了殿下耳朵的話,在下現在這裏給殿下賠個不是了。”

步忘歸雖說嘴上說著好似為任朝陶著想的話,但麵上卻帶著不以為意的表情看著任朝陶,接著說道:“隻是她所說的那些事,卻也是公主殿下不可控製的——”

步忘歸本以為任朝陶會再次變了臉色,卻沒想到她隻是靜靜地聽步忘歸說著,不怒反笑道:“雖說以君公子的功力,從洛陽到姑蘇不過幾日腳程,為了尋花問柳趕來這江南溫婉之地也算不上稀奇。”

任朝陶特意停頓了一下,臉上的笑意愈來愈明顯,她將微微散落的發絲輕攏至耳後,抬起雙眸看向步忘歸道:“但是本宮的男人,如何會看得上那等胭脂俗粉?”

她漸漸收斂了笑意,又回到剛才那個話題,步忘歸隻感到下巴上有人微微用力,垂眼一看,任朝陶竟不知何時順走了他掛在腰間的折扇,抵在他的下巴上迫使他仰起臉道:“本宮知道步公子的生活一向精彩紛呈,但你的精彩紛呈與本宮無關。”

“無論是被貶出宮的恩怨,還是本宮的戀人,亦或是本宮自己,都輪不到步公子隨意指摘。自以為是地想要把本宮當做提線木偶般玩弄於鼓掌之上,”任朝陶說著,一雙星眸之中竟是有殺氣掠過,她默默地放下了手中的折扇,扔回步忘歸的手中,冷笑道:“那便休怪本宮連步大人的麵子都不顧了。”

步忘歸見到任朝陶這個樣子,竟是忽地放聲大笑。他將折扇放回腰間,兩手不住地鼓掌道:“這才終於有趣了些。”

他說著,直接用手抬起了任朝陶的下巴,湊近她道:“公主殿下對那位君公子,還真是信任有加。”

任朝陶猛地別過臉,躲開了他的手,嫌惡地看向他,卻聽見他道:“隻是不知若是同樣的情況出現在那位君公子麵前,他又是否會像你相信他那般信任你呢?”

步忘歸說著,忽地將手覆在任朝陶的後腦之上,將她逼近他,忽地在她的唇上碰了一下。

任朝陶瞬間變了臉色,她兩手運功,正想將這個輕薄她的人一掌推開,卻忽地聽見有人落地的聲響。

“放開她。”

公孫舜隱隱壓著憤怒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任朝陶驚得立刻回過頭去,還沒來得及出聲,便感到他已然大步走了過來,將她從步忘歸的手中拉到了自己身邊,護在了身後。

下一秒,任朝陶隻感到一陣微風忽地從身邊掠過,竟是公孫舜的拳頭已經重重地落在了步忘歸的臉上。

步忘歸雖然也曾習武,而且底子也不差,但如何比得上如今的武林第一,真正的江湖中人公孫舜。隻見步忘歸一個踉蹌跌倒在地上,伸手抹了一把唇邊鮮紅色的血,抬眼看向公孫舜,剛剛站起身來準備回擊,卻又被公孫舜一拳打在腹部,隻聽見他“咳”的一聲,竟是吐出了血來。

“住手!”

任朝陶知道他是因為她受了欺負的緣故才如此憤怒,但步忘歸畢竟是朝廷命官之子,他的父親又是她父皇極其看重的步留史大人,若是真的出了什麼岔子鬧到任安父皇那裏去,恐怕公孫舜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因此她慌忙擋在他正欲再次出手的拳頭麵前,急切地看向他道:“不必與無賴一般計較,咱們走吧。”

公孫舜看見任朝陶擔憂的眼神,猶豫了一下,終究放下了手。他冷冷地看向捂著肚子一臉痛苦的步忘歸,冷聲道:“滾。”

任朝陶懶得再與步忘歸糾纏,便拉著公孫舜向著府中更幽深的地方而去,直到那燈火通明的宴會廳與回廊都看不見了,任朝陶才停下了腳步。

她喘著氣跌坐在草地之上,抬眼看向公孫舜,招了招手讓他也坐下來道:“你怎麼會來?”

公孫舜順勢坐在她的身邊,並不急著回答她,而是扭過頭在她的唇上狠狠地咬了一下。

任朝陶吃痛,輕哼了一聲,誰知公孫舜還不罷休,接著又在她的鼻尖上輕咬了一下。

“我要是不來,你還打算與那無賴糾纏不休麼?”

公孫舜的話音未落,任朝陶便笑了出來,她伸手攬住他的脖子,將他推倒在草地之上,俯視他道:“盡吃些飛醋,在你出現之前我已經準備揍他了,怎麼會與他糾纏!”

公孫舜順勢抓住她的手,微微用力,她便一下跌入了他的懷中。

他翻過身雙手撐在她的身旁兩側,低頭看著她,輕歎了一口氣道:“你在這裏,我怎麼能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