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舜想也不想便脫口而出,任朝陶卻立刻伸手揪了一下他的臉,嬌嗔道:“問你正經的呢!”
卻見公孫舜十分鄭重地點了點頭,又一次強調道:“的確是閱曆。”
“在這世上,人人都有不易之處。有人自甘墮落,泯滅良知,比如原世。有人卑微膽怯,害怕挑戰,比如原意。亦有人深覺世間不公,以怨報怨,比如暮返。”公孫舜說著,感受到任朝陶正十分認真地看著他聽他講述著,麵上不由多帶了些笑意,道:“與他們比起來,朝陶也經曆了許多令人喪氣之事,但卻始終充滿希望,信念堅定。”
“這是最難得的。”
與她相識相知的這些日子,她一直仿若一道光一般,閃耀在他的生活之中。無論是遭遇逆境還是一帆風順,她總有自己麵對的方式。僅僅是看著她,便讓他有了繼續前行的動力。
他喜歡她,喜歡在偃師初遇時與他許下好酒之約,灑脫有趣的她;喜歡在姑蘇重逢時,孤身犯險、大膽聰慧的她;喜歡在衡陽的夜空之下,與他共賞明月的她;喜歡在任安城的大雪紛飛中,將心中鴻鵠之誌訴說於他的她。
他的身邊不乏各式各樣的女子,但他從不曾見過能與她相比之人。
這一生,隻求一個任朝陶。
“唔,還以為是喜歡我長得比萬姑娘漂亮呢。”
任朝陶明顯是得了便宜還賣乖,狡黠地湊近公孫舜,微微咬了咬唇,露出一副委屈的小表情,扯了扯他的袖子道:“不過我也知道君莊主並非那膚淺之人,如此我便也不必擔心色衰而愛弛了。”
公孫舜眼見她這幅樣子,不禁感覺到有些發熱。他抵唇輕咳了一聲,道:“朝陶的確,美貌驚人。”
他說著,忽地在任朝陶的唇上輕碰了一下。
看著任朝陶因為被偷親而立刻變紅的臉頰,公孫舜微微彎起嘴角湊近她,在她耳邊低語道:“朝陶似乎誤會在下了。”
“在下就是那膚淺之人。”
“隻想做膚淺之事。”
任朝陶聞言臉紅得更加厲害,她想要推開他,卻感受到他放在她腰間的手猛地收緊。
公孫舜低頭看向被自己禁錮在懷中的任朝陶,終是攔腰抱起她,大步向著包廂內側的房間之中走去。
羅帳輕放,一室婀娜。
不再似那一日在任安時,因著初次經曆而感到疼痛,此刻的他們隻感受到與所愛之人相擁的歡樂。所有的依偎與愛戀,都因為麵前的這個人而更顯珍貴。
多麼希望,時間能夠就此停留。
雖然經曆了一些波折,但論藝大賽依舊如火如荼地進行著。
任朝陶本以為,論藝大賽以門派之間的較量為主,那麼等到最後一天決賽之時,爭奪前三甲的必定會是四大門派中的三位代表。這也是諸位前來觀戰之人心中所想,因此大家都十分淡定,畢竟四大門派叱吒江湖數十年,像他們那樣的小門派無法與之爭鬥也是情有可原。
任朝陶在賽前也提醒過公孫舜,門派之爭不必太過強迫山莊之中的弟子,他隻需要做好自己,爭取在來年的中原武林大會上一展頭角即可。誰知公孫舜卻隻是微微一笑,並未附和她,隻是道:“四大門派顧及麵子,掌門都不曾親自到場,隻是派了門中最強的弟子前來應戰。”
“四大世家也是如此,父親雖然到場,但卻並未報名參賽。”
公孫舜說著,看向任朝陶道:“但洛偃山莊是新興門派,沒有那麼多講究。莊中弟子學武不精,隻能由莊主來撐場麵了。”
“丐幫雖是老門派,但一朝易主,暮返也定然不會掩藏實力。”
於是在今年的論藝大賽決戰榜上,第一次出現了令人詫異的排名。
華山派的大師姐薑玄以華山派黎明劍法位列第一,洛偃山莊莊主君盡觴在半決賽以一招之差落敗薑玄,萬氏驅魔劍此時位列第二。緊隨其後的則是崇胤宮的大弟子皇甫越所使的皇甫劍法與丐幫幫主暮返所使出的乾坤棍,分別位列第三第四。總決賽將在這四人所使的武器與功法之中角逐出此次大賽的前三甲,並由組委會頒發獎金與禮品。
眾人都圍在那決戰榜前熱烈地討論,任朝陶卻將目光移向了那榜單旁邊的八強名單上。
她隻瞟了一眼,便發現在今年的八強榜單之中,缺少了四大門派之一的南幽教與四大世家之中的兩家。
少林寺不善使用武器,因此位於第八名情有可原。第六第七則分別出自四大世家中的鎮浣軒轅家與燕京鍾家,而姑蘇公孫家僅有一個公孫玦出戰,未能入圍八強也可以理解。但是第五名,卻是由年僅十四歲無門無派的陸封塵拿下。
如此看,這江湖似乎即將迎來大變革的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