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葉是不會留下的,力士和參孫會將她送出宮外,他們根本不必出手,因為任朝清的人定然不會放過她。
而他們,隻需要帶回需要的東西便足夠。
不過,明葉為何會幫著任朝清,看來還是得去問問莊嬤嬤才是。
“明葉的身世?”
莊嬤嬤聽見任朝陶如此問,不由道:“老奴倒是不清楚,不過她與二公主的貼身侍女純兒還算熟悉,聽說是同鄉。”
“聽說皇上當初也是看重她這點,才專程將她撥給了公主您。”
莊嬤嬤說著,笑著看向任朝陶道:“或許以為那樣你們姐妹二人會更加親厚些。”
原來是同鄉的情誼麼?但看明葉那欲言又止的模樣,似乎是還有別的原因。任朝陶這樣想著,卻聽見一陣急切的敲門聲,隻見明黛臉色慘白地衝進來,都忘了向她與莊嬤嬤行禮便道:“公主,公主,明葉姐姐,死在回鄉路上了。”
“力士和參孫他們,還帶回來了這個。”
明黛顫顫巍巍地將手中的暗器遞給任朝陶,任朝陶定睛一看,立刻火冒三丈道:“明黛,帶著這個跟我去見父皇!”
看著自己麵前站著的數人,任未成挑著眉,有些憤怒地開口道:“朝昳,你的要求朕已經明白了,等過了年,朕就為你與呼延譽指婚。”
“這兒沒你什麼事了,先下去吧。”
任朝昳聞言看了任朝陶一眼,用眼神詢問是否需要留下來陪她,隻見任朝陶堅定地搖了搖頭,任朝昳這才道:“兒臣多謝父皇,兒臣告退。”
任朝昳與任朝清擦肩而過的時候,將任朝清那嫉恨的眼神盡收眼底,她微微愣了一下,隨後卻是忽地露出了一個挑釁的笑容看向任朝清。
“公主,皇上竟然就這樣答應您了,真是太好了。”
任朝昳隨身的侍女卷兒激動地看向她道,卻見任朝昳此刻卻並未在為指婚之事開心,而是蹙著眉頭,回首看了一眼養心殿道:“也不知皇姐能不能扳倒任朝清——”
“公主,大公主那般聰明的人,既是已經鬧到了皇上麵前,想來是有十足的把握。更何況,您現在也不用擔心二公主會威脅到您了啊,君無戲言,她再也沒有機會了。”卷兒這樣說著,也隨著任朝昳看了一眼養心殿道:“不過大公主竟把貴妃娘娘都推上了養心殿,還真是厲害。”
的確是厲害。
卷兒所說正是任朝昳所想,她自小就知道大皇姐是她們比不了的,不止她們,就連幾位皇兄與皇弟也是亦然。因著裴貴妃愈發囂張的緣故,陸皇後與之逐漸交惡,連帶著大皇姐與任朝清也從以禮相待變成了互不理睬。相反,大皇姐一直對她極好,明麵上看著對她與任朝清都不過爾爾,但其實這個中親疏,任朝昳卻是能感受得到。而正是因為她了解任朝陶的優異之處,她就更加困惑,該如何才能讓喜歡任朝陶的人將目光轉移到自己的身上。
她甚至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根本就是走錯了。
為何一定要去追逐一個不愛自己的男子,自欺欺人呢?她不禁想起了母妃的小妹,她的姨母林亦嘉。當年以死相逼要嫁與靖威大將軍陸少崖為妻,靖威大將軍好言相勸多時,她卻還是死不放手。婚後大將軍駐守邊關難得回京,她便寫信與他爭吵,經常滿信都是怒罵之詞,令人生厭。最終她因嫉妒而毀去了大將軍一直傾心之人的容貌,卻因此徹底激怒了他,一封休書與她恩斷義絕。而這些可怕的舉動同樣惹惱了大將軍的姐姐陸皇後,陸皇後因此下令將林亦嘉驅逐到林家別莊思過,之後過了沒多久,林亦嘉便因為心情鬱結而又思慮過重離世了。
若是自己也變得像姨母那般戾氣深重,為了一個男子搭上自己的一生,未免太不值得了。
這世間好男兒何其多,無論如何也不想要自己變成那副瘋魔的樣子。
“卷兒,我不想嫁與呼延公子了。”
任朝昳一麵說著,一麵回過身,向著養心殿的方向而去道:“誰想要去嫁便讓給她好了,我不嫁了。”
卷兒聞言一臉的不可置信,然而她家的公主自小就是這麼想一出是一出,行動永遠比腦子運轉得要快的主兒,她也算是習慣了。因此急忙跟上去道:“公主,您和皇上說話稍微語氣婉轉些,這剛說好的事情就變卦,饒是大家明白你的性子也有厭煩的時候,可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