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一次似乎有些不一樣。
她本是百無聊賴地看著自己桌上的酒杯,並未注意那些舞者,直到身邊的竊竊私語逐漸變得愈來愈大聲起來,她才注意到那正中()央的舞者為何引起了人們極大的興趣。
原來竟是二公主任朝清。
“嘩眾取寵,真是沒有一點公主的樣子!”任朝陶本來還有些許驚訝,卻聽見身邊的三公主任朝昳沒好氣地嘀咕道,她本想裝作沒聽見,任朝昳卻忽地湊近了她道:“皇姐!你看她那個樣子!哪裏跳得好看了麼,弄出這麼大的陣仗還不是因為呼延公子今日在場!”
“我就不信呼延公子那麼沒有眼光會看上她!”
任朝陶因著自己的母後子女眾多,總是忙著在照顧自己同母所生的諸位弟妹,而在其他的弟妹中,唯一算得上親近的便是淑妃的三位子女,其中任朝昳因為是皇妹,所以也更親密些。任朝昳與任朝清自小不睦,任朝陶是早有耳聞的。她們的年歲相差不多,排行分別是老二與老三,自然是從小被諸人拿來比較的二位。任朝清的母親聶妃很早便因為發了失心瘋被廢,她是由貴妃裴遠輕所撫養長大。而任朝昳的母親則是淑妃林柔嘉。她們兩是宮中除卻皇後之外位分最高的兩個女人,明麵上雖然不曾有過矛盾,但暗地裏絕對是水火不容,連帶著兩位公主也互相看不順眼。
任朝陶自然清楚,當年聶妃並不是無緣無故患上了失心瘋。聶妃多次向她的母後發難,這才使母後生了廢妃之心,那時正逢裴遠輕那一批秀女入宮,母後將裴遠輕有意安排在聶妃所居的潤德宮偏殿,潤德宮距離養心殿的距離最近,這才使裴遠輕輕易得寵。聶妃當年是生了陷害裴遠輕之心,但在事情敗露後,父皇並未將她囚禁冷宮,而是禁足在潤德宮中,而她的失心瘋便是在那時發起來的。
任朝陶對醫藥研究不多,卻也淺讀過一些醫書。她當時便覺得聶妃的症狀更像是藥物致病,並非生理性自發。但她的母後緘口不言,想來是默許了裴遠輕的做法,加上父皇也早就對聶妃心生嫌惡,這是諸人得利之事,如此倒是順其自然了。
而裴遠輕趁此機會收養了聶妃膝下的二公主,在宮中諸人口中成了以德報怨的大善之人,竟願意替陷害過自己的聶妃之女,實在是令人感動。
任朝陶想著,不由看向任朝清,這個將害死自己母親之人認作母妃的皇妹,倒也是個可憐之人。而且,任朝陶想著不禁微微眯起了眼,露出了遺憾的冷笑。
若不是因為母後也曾涉及聶妃之事,這任朝清卻也是個極好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