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浩和曉柔離婚了,十二月二十號,就在安娜結婚的前五天。當左鵬飛打電話告訴我的時候,我手握著電話,心痛地說不出話來,窗外寒風蕭瑟,雪花飄蕩,我感覺天地一下子黑暗的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抓不到。我想是我導致了這一切的發生,在毀壞了道德底線的同時,還造成了一對鴛鴦的徹底決裂。
麵對左鵬飛的質疑,我無聲地流淚,悔恨的淚!
從通話的種種跡象來看,左鵬飛似乎已經猜測到了什麼,我很想對著電話大聲咆哮,將過往的一切都對他坦白,可是話到嘴邊,我才發現原來自己才是真正的懦夫。
在左鵬飛的撮合下,楊浩答應晚上出來一起坐坐,左鵬飛自嘲而又傷春悲秋地說:“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古人誠不我欺……哪怕這世上的女人都死光了,我們兄弟也要在一起舉杯同樂。”我心裏暗歎,古人誠不我欺?都他媽的狗屁,這個世界上無論多麼深厚的兄弟情誼,終究還是有底線的啊。
傍晚七點鍾的時候,雪後的呼和浩特銀裝素裹,聖潔的白色在城市五光十色的燈光下顯得愈加璀璨而神聖,可是我卻生不出一點一滴的觀賞的興趣,反而心跳怦怦,呼吸急促,我默默做好打算,如果楊浩今晚將一切坦白,我將無條件地接受他對我的懲罰,絕不發出一聲怨言。
地點在工大的小食堂,左鵬飛選的這個地方令我感動,為了我和楊浩,他真是煞費苦心了我想,就是不知道當楊浩將一切都兜底兒的時候,他還會不會對我入往日般重情重義。楊浩姍姍來遲,在食堂門口駐足,發行淩亂,眼神迷蒙,似乎是在追憶些什麼。我習慣性的想要開口招呼他,可張了張嘴,最終是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來,左鵬飛對楊浩招手,說這邊,你丫的站那裏幹嘛?難道還要回憶一下狗屁的往事?楊浩默默走來,不動聲色地坐下,看我的眼神深邃而意味深長,讓我渾身起雞皮疙瘩,如坐針氈。
看著食堂來來往往的學生,感受著那種蓬勃的朝氣和歡聲笑語,我們三個一切陷入了過往的回憶,在這一刻我們終於有了一種久違的融洽敢,忘記一切,塵封心中的不快。左鵬飛感歎,當年我們何嚐不是這樣啊!我點了點頭,楊浩回過神來,眼中流露出痛苦,低頭說今晚不醉不歸。
酒是左鵬飛帶來的,新上市的綿柔型奧醇,一共酒瓶,他突然豪爽了起來,說這酒喝了不傷身,今晚死勁兒的喝,不醉不歸,說著舉杯,我跟著舉杯,表麵裝腔作勢,內裏無比心虛地說:“誰今晚不吐三次就是他媽的沒喝多!”楊浩跟左鵬飛碰杯之後就要喝,我臉上擠出來的笑容瞬息凝固,左鵬飛沉聲說:“浩子!”楊浩將酒杯放在嘴邊,沒有看我,冷聲說既然想要悔改,就要拿出該有的誠意,不要在這裏裝腔作勢。左鵬飛麵色一變,就要跳起來,我急忙阻止,苦澀地說:“本就是我對不住他,他說得對,既然有心要悔改,就該拿出誠意來!”說罷,我咬牙將一瓶奧醇打開,對著嘴便灌,綿柔型的奧醇雖然入口沒有了辛辣,但是灌進肚子裏卻像是火烤一樣,難受的要命,宛如腸子被人捋到了似的,酒精的麻痹已經微乎其微。
一瓶酒見底兒,我渾身滾燙,頭暈腦脹,眼前無數的圈圈翻騰,我抬手擦了擦嘴,端起麵前的杯子,對楊浩說:“不知道我夠不夠誠意?”楊浩沒有說話,隻是跟我碰了一下杯子,仰頭一口幹掉。左鵬飛還沒有從剛才的氣氛中緩解過來,臉色依舊不好看,問我有沒有事,我身子搖晃,舌頭發直,說沒事,這點酒還不能把我放到,說著再次舉杯。
二十三號這天,楊浩失蹤了!
在接到消息的時候,我猶如遭到了晴天霹靂,腦袋轟轟地直響,一種不祥的預感在心裏蔓延,直至恐懼布滿我的眼睛,我給曉柔打了電話告訴她楊浩失蹤的事,然後發瘋了似的飛奔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