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透了濕潤的雲層,那之上是明亮得耀眼的藍色天空。
隻夠乘坐兩人的小船,噴吐出一條潔白的尾氣。它航行在雲上,而非海上。
兩名少女一前一後坐在船上,前麵的銀色頭發,後麵的金色頭發。她們都有著白皙的皮膚、纖細高挑的身材和又長又尖的耳朵,是這個世界的精靈族。
銀色頭發那個年齡大一點兒,今年十五歲。穿著簡短、修身的淺灰色傭人服飾,戴著簡潔的白銀發箍。明麗的麵容和一絲不苟的淡妝,比起女仆更像是貴族的大小姐。
但和金發的精靈女孩一比,就相形見絀了。
金發女孩十三歲,從頭到腳披著一件蔥綠色的禮服。麵容與其說俏麗,倒不如用英俊來形容。王族或是騎士嗎?劍眉朗目,瞳子是湛藍的,鼻梁是纖小而高挺的。嘴角微微下耷,不太高興的樣子,據說這樣的女孩笑起來像陽光一樣燦爛。流蘇一樣的淡金色長發垂及腰間,佩戴著白銀發卡。
兩人的衣著都沒什麼裝飾,甚至看不到縫合的痕跡,在明亮的陽光下毫無瑕疵。麵料是最高級的絲綢。仔細檢視的話,小船也是一樣的,雖然是僅有一台綠寶石發動機的設計,卻從船身到發動機魔力回路上都極為考究,烏油油的連劃痕都找不到。
兩人正在趕路。銀發女仆把雙手搭在船舷上,望著前方,凝神操縱。魔力從她的掌心輸入船體,水屬性的魔力,像是兩團藍光凝成的雲霧。她的額角沁出細小的汗珠。
金發女孩在後麵看著,金發的耳朵搖晃了兩下,劍眉微皺。
“艾草……艾草姐。”
她的聲音平緩清亮。
“怎麼了,雨小姐?”回過頭來的銀發精靈,說到“小姐”二字時帶著調侃的笑容。
“還有多遠?”
“嗯……”銀發精靈艾草掃視膝下的地圖,以及像個陀螺,冒著紫光嗡嗡旋轉的定位儀。“海洋上空大概二百二十翼。我想,天黑前總是能到的。”
(注:一翼等於兩公裏。220翼就是440公裏)
“遲到點也沒關係。”金發精靈“雨”煩悶地哼了一聲,“你先開著,累了隨時換人。”
“不用了。今天全交給我,小姐您睡一會吧。”
“‘小姐’。你確定要這樣叫?”
“確定。”
“隨你。船我來開。”
“請去休息——”
“心情不太好。求你了。”
“……嗯。”
艾草看了“雨”一眼,若有所悟地移開船舷上的手掌。金發少女板著一張臉,把纖細的手指搭在船舷上。就像是煩悶的心情一般,混濁而龐大的紅色魔力團塊從指間逸出,全數融入船體中。